“他倒乖觉。”见那位兵部官员借故告辞,赵璨忍不住笑了一声。
平安脸上露出几分无奈,“你不知道自己现在名声多大,对他这样的地位来说,能攀上你,说一两句话,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要不是看平安的面子,就算他过来请安,赵璨会给一个眼神吗?对方也不是傻子,这时候自然不会抢了平安的机会。
赵璨这才转过头来,笑吟吟的看着平安,“那你呢?”
平安顿了一下才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
对其他人来说,能攀上赵璨,跟他说几句话就是莫大的荣幸,那自己呢?
平安忍不住笑了,“能得殿下青眼,在下自然也是荣幸之至。”
“过来。”赵璨朝平安开口。
他就站在原地,只是用视线在平安身上一寸寸的扫过。明明没有任何露骨的言辞和动作,平安却忍不住觉得浑身微微发热。
他脚步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站在赵璨身边,为了避免被人看见,还稍稍落后了一个身位。
两个人站得很近。但其实彼此间还是有着巨大的空隙。只是这已经是最亲近的距离了,毕竟不是在密室之内,这亭子四面都有人能够看到,有任何过分亲密的动作,说不定便会落入其他人眼中。所以两人也只能如此,聊慰相思。
赵璨微微抬手,借着衣袖的掩饰,蹭了蹭平安的手背,然后才低声叹道,“平安,我很想你。”
“我也一样。”平安看了他一眼,“你回京之后,看样子过的不错。”春风满面,气色极好。不过也可以想象,当他挟着不容忽视的战功和名声回到京城时,他就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事事都需要低调的赵璨了。
赵璨的视线也挺在他脸上,低声调笑道,“你看上去倒黑了许多。”
平安忍不住想抬手摸摸脸,幸好忍住了。他心里暗骂赵璨,脸上却摆出无奈的表情,“你也知道我在修水泥路,虽然不需要我自己动手,但总要亲眼看着才放心。晒了一路,不黑才怪了。”
停了一下,他抬眼跟赵璨对视,注意到对方的肌肤白得几乎透明,有些不服气轻哼道,“我又不是白面书生,晒黑了才有男子气概。”
赵璨为此闷笑了两声。
他走到亭子中间的石凳上坐下,对平安道,“对了,不是要给我上茶吗?快去吧。不然外头的人该觉得奇怪了。”
平安瞪了他一眼。出了亭子,去取茶水。
天气还是有些热,每日里士兵们操练那么久,自然需要补充大量的盐分和水分。所以平安让人在这里搭了灶,煮了一大锅的盐茶水供应。当然,官员们自己喝的是开小灶烧的茶水。
给赵璨喝的,当然也是这个。
皇家花费了大工夫才修出的金明池,自然也不可能是四四方方刻板无趣,所以许多地方都是流觞曲水,极尽雅致。
只不过这样一来,要沿着湖边走上一圈,需要花费的时间就太多了。
平安这一去一回,等重新走到亭子里时,已经是浑身汗水。
赵璨让他坐下,倒了一杯茶水给他,“歇会儿吧,看把你累得,我都心疼了。”话是这么说,脸上却带着笑意,分明是在调侃。
茶水端到这里已经不那么烫了,不过还是热得慌。平安喝了一口,便放下了杯子。
赵璨就着这个动作,将他的手指抓在手心里捏了捏,然后才放开,目光却一直缠绕在平安身上。过了一会儿,他才叹了一口气,“这种事事都要受拘束的日子真让人气闷。你回来时我本来要去找你的。”
“幸好你没来。”平安不客气的说,“我现在住在司礼监的地方,四周全是陛下的眼线。”
说句实话,一时半会儿,就算赵璨去找平安,也不会有人想到其他地方去,多半是觉得赵璨想要拉拢这个皇帝身边的人。对赵璨来说影响不大,他就不一样了。
毕竟是在外面,两人也不能在这里待太长时间,所以赵璨很快就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我听说你给陛下出的那个主意了,真难为你怎么想出来的。”
让皇帝用国库拨款来换经营权,这一招真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结果那些摩拳擦掌的大臣们,连平安的面都没见到,就只能偃旗息鼓了。
平安挑眉,“那叫快刀斩乱麻。否则只要陷进这件事里,想再干干净净的出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赵璨“嗯”了一声,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来时我也看到了外面的水泥路,瞧着的确不错。考虑一下先把河北的路修了?”
“这你要去找田太监。”平安歇了这会儿,缓过气来,身上的汗也被风吹干了,便又捧起茶盏慢慢的喝,“我身份不够,这件事情陛下是交给他负责的。”
不过想了想,还是给了一句提示,“不过河北是战略要地,道路交通最为重要,想必会优先考虑。”
西北的路他从秦州一路过来,就修得差不多了。至于秦州再往西北的方向,有水泥厂建在当地,想必修路并不是什么难事。在平安的计划里,接下来要修的有两条路。
一条是河北的。军事战略要地,消息来往和军队的调动,对于道路要求都很高。这条路修好之后,往后从河北往京城送信,可能只需要几天时间。打仗的时候,能够抢占一分先机,就多一分胜算。
另一条是去江南的,那里是大楚最为富庶之地,鱼米之乡,经济发达,整个大楚每年岁入,有一多半是来自江南。然而江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