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露连声答应着去了,明夷君趴在桌上,低低喘息。

方才那狐狸对着他施展媚术,他虽然立即就觉察到,到底还是受了些影响。方才他拼命压抑住自己的反应,如今骤然释放开来,一时间确实有些难以忍受。

他趴了没一会儿,就听见一个清泉似的声音叫他:

“郎君,水拿来了。”

他抬起头,看见一双纤纤素手端着面盆放在他面前,□□轻轻拂过他的头发,弄得他有些痒。

明夷君坐直身体,盥洗过,面上红晕渐消,才有了些精神。他抬起头,看着湛露懵懂模样,轻声说:

“你也洗一洗罢。狐妖所用的媚术,要用冷水才好解。”

湛露应了一声,也从盆里撩了几把水拍在脸上,只觉得神清气爽,头脑也灵活了。不觉问道::

“郎君就这么把那道士放走了?”

明夷君擦了擦脸,笑问:

“走了了便走了,他还能如何?”

湛露摇了摇头:

“那道士不是好人,怕是会做出些什么对郎君不利的事。”

明夷君哼了一声:

“现在倒担心起本座来了,若不是你被那淫狐所惑,本座也用不着现身救你。可笑那狐狸模样生得如此平常,竟也能让你迷了心神。”

湛露听了明夷君的奚落,脸上红了红。也不说话,端了盆就走了。

明夷君看看她的背影,觉得……有点奇妙。

分明刚才用不着出手救她的……那狐狸引诱她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找他,她本来不会有一点危险。就算是那狐狸从她那里得到他的消息,一定也不会完全相信,反而不敢轻举妄动,这般虚虚实实,反而更容易隐藏痕迹。

这些事他在暗处看得分明,可是当他看到那青狐揽着她的腰身,轻轻在她耳边说话的样子,他还是感到相当气愤:

那爪子!那么自然就搭上去了!本来一个香喷喷的小妞儿,叫那满身骚味的狐狸碰了,以后还怎么吃!

在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手上的酒盅就已经飞出去了……

现在想想,其实不过是一个好吃的小妞儿罢了……何以竟让他动了这么大的肝火呢?

啊啊,果然是太久没有吃人了,他的脾气也变得太多了。

若是从前,依他的脾气,早就一掌把那狐狸劈死,以绝后患了。他从前法力强横,从来无需如此殚精竭虑,如今却如履薄冰,每走一步,都要提前想好三步的路数才行。

如今放那狐狸去了,他还要想法子防范才行。

烦,真是烦。

他正烦着,忽然又嗅见酒香。

明夷君抬头一看,只见湛露又回转过来,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小瓮酒,旁边还有一只碗,盛着一只鸡腿。

“这些是什么?”他问。

湛露放下托盘,向他躬了躬身子:

“这是湛露赠郎君的谢礼。”

明夷君端过碗来,嗅了嗅那鸡腿,然后又放在了一边。

湛露有些迟疑:

“郎君……怎么不吃?”

明夷君不理那鸡腿,伸手去拿那酒瓮:

“难吃。”

湛露满心指望明夷君能称赞她两句,却想不到他连尝都不肯尝,未免有些气恼:

“你又没有吃过,怎么知道难吃!方才那青玄道士也吃了,分明说是好吃的!”

明夷君仿佛根本没有听她说话,只是拍开酒瓮封泥,凑到鼻子前面嗅一嗅。

嗯,这酒……真是很特别呢。

她说完了,他才又斜了她一眼:

“你竟敢拿那骚狐狸吃剩的东西给本座吃?”

湛露愣了一下,摇摇头:

“才没有!只不过是同一锅煮的!”

明夷君端起碗,塞到湛露手里:

“你自己尝尝!”

说完,他就不再理她,只是专注于眼前的酒。他懒得去找酒壶酒杯,只拿了一只白瓷碗,将酒倒在其中。

那酒呈淡绿色,看上去极为诱人,他端起碗饮下一口,芳香酷烈,其味甜美异常,与寻常酒水不同。

竟然是葡萄酒啊……

他阖上眼睛细细品味,那芳香的酒液盘旋于他的唇舌之中,实在醉人。

他咽下酒液,赞道:

“现在人大抵不懂怎样酿葡萄酒,多将葡萄与谷物掺杂在一处,你这酒倒是好得很。”

湛露一边吃着鸡腿,一边答他:

“也是阴差阳错。当初有人赠了我一筐葡萄,我从未吃过,不舍得就这么吃掉了,便把葡萄藏在瓮中。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成了酒。我闻一闻,倒是很好,就留下来了。这瓮酒我藏着好几年了,一直没舍得卖给别人。”

明夷君微笑,又饮了一口酒,看她咬着鸡腿,问道:

“你做的鸡腿你尝了,觉得好吃么?”

湛露没味觉,再好吃再难吃的东西也尝不出味道。她一挺胸:

“哪里会不好吃?这可是鸡腿!当然好吃啦!”

这么说着,她像是要向他证明些什么似的,又咬了一大口吃。

明夷君被她逗得笑了,抚上她头顶,像摸只小狗似的:

“这乖乖真可怜,没吃过好吃的东西,就算是吃过,也不知道味道。”

湛露听他这么说,心里很不高兴,手一伸,把她吃剩的鸡腿递到他面前,顾不上嘴里还塞着满满的鸡肉,冲着他说道:

“好不好吃,你不尝尝怎么知道嘛!”

明夷君摇头:

“我不尝。”

湛露有些泄气,恶狠狠咬着鸡腿泄愤。正在这时候,阿箸从外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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