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过宋华深身侧,半蹲在两个小家伙面前,捏了捏两人的小脸蛋,嗓音有些哑意。
他说:“小橙子,景笙,你们回来了。”
景笙的眼镜碎了,还没来得及配新的,这会儿不戴眼镜,倒更显得他那双眼睛清澈明亮,仿似泉水般。
景笙抿唇微笑,说:“小叔,我们没事。”
这句话似乎让宋逸臣安了心,他沉默片刻,轻轻地点了头,没再说什么,起身。
宋华深忽然道:“逸臣,你脸色很不好,病了吗?”
宋逸臣有些出神,在想着什么。
听到宋华深的声音蓦地响起,这才回过神来。
他将目光落在宋华深面上,对视须臾,却莫名的觉得心里发虚,移开了眸光,摇头:“没有……”
语气微顿,他立刻又补充了一句:“三哥,我有些事,想单独和你说。”
*
宋禾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卧室,宋华深与宋逸臣去了书房。
宋华深脱了外套,丢在沙发上,回头瞥了眼还站在书房门口的宋逸臣。
他大约,能猜出宋逸臣的来意。
宋华深沉默须臾,一只手捏着眉心,等着宋逸臣先开口。
宋逸臣的神情有些恍惚,大概有些事超乎了他的承受能力,他不懂该如何面对。
宋家的这些孩子们,老大宋盛和老四宋逸臣,都是从小被宠到大的。
不过,宋盛成年后,行事太过荒唐,也就愈发不得老爷子喜欢。
倒是宋逸臣,还如同小时候那般,就连对待这些与他关系并不算融洽的哥哥姐姐,也始终如一。
宋逸臣站在那出神,似乎在想什么。
宋华深觉得,他可能在琢磨着,该如何开口吧。
宋华深踱步到椅子上,坐下。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包烟,缓慢的拆开,拿出一只衔在唇上。
打火机‘咔哒’一声响,似乎拽回了宋逸臣的思绪。
宋华深吐着烟雾,见他许久不出声,便先开了腔,说:“说吧,什么事?”
宋逸臣深吸了几口气,调整情绪,反手阖上了书房门,缓慢的走到宋华深面前,站定。
此刻,他倒是像个被家长教育的小孩子。
宋逸臣想了想,终于把埋在心底的那些话说了出来。
他道,“三哥,我打小就很崇拜你,把你当成我的亲哥哥。”
这话,宋华深相信。
虽然宋华深与苏珍的关系并不融洽,可对待宋逸臣却不同。
宋逸臣又说,“三哥,我从小就是被爸,被我妈,被你,包括家里的佣人宠着长大的,我一直都觉得,我生活的家庭,很和谐,很幸福。可从没有一刻,我忽然发觉自己很蠢!”
宋逸臣说着,狠狠地拽了一把头发,右手紧握成拳,朝着自己的头猛锤了一下,像是在懊悔什么。
宋华深想劝他,还未及出声,宋逸臣语气稍显激动的喊道,“三哥,有件事我一定要和你说。”
宋华深眯了眯眸,将烟熄灭,点头,“恩。”
他轻应了声,可宋逸臣仍是不能完全放下戒心。
宋逸臣犹豫着,语气吞吐,“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伤害她!”
她。
宋华深问,“是谁?”
“你答应我吗?”
宋逸臣不答反问,眉目染着坚定,似乎宋华深不应,他就绝不会说。
宋华深靠着椅背,心底思绪飘然。
即使宋逸臣没有点出那个名字,他也猜到了。
对于宋华深来说,她的把戏,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他想处理的,另有他人。
宋华深点头,终于应了,“三哥答应你。”
**************
**************
宋天明的葬礼,由宋华深一手操办。
包括宋氏总公司的诸多事宜,也一应由宋华深打理。
这些年来,宋华深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早已经渗透了宋氏高层,宋天明几次处于架空境地。
这也是他为什么,始终忌惮着宋华深的原因。
葬礼结束后的第五天,宋氏股东召开会议,请求宋华深主持宋氏。
会议即将结束时,外面却响起嘈杂的人声。
“宋二少,您不能进去……”
“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沙哑的男低音,带着些许疲惫。
“宋总正在里面开会。”
“宋总?”
那人似乎嘲讽的笑了。
“宋二少,二少——”
助理拦不住人,宋晋霖踹开了会议室的门。
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总裁位置上的宋华深,即使眉目淡然,笑容温和,可分明高高在上透着轻蔑。
见到他,宋华深竟然起了身,面上神色带着几分尊敬恭谨,笑着说,“二哥回来了。”
可旁人看不透,宋晋霖却对他了解的万分透彻。
这尊敬恭谨里,分明藏着利刃!
宋华深手里的那把刀子,已经悬在了他的头上,他怎么能无动于衷。
“爸去世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你想独吞宋家的产业?”
宋晋霖有些气急败坏,此刻,全无平日优雅。
就连宋氏中少有支持他,与他有过往来的人,这会儿都忍不住皱眉。
如此突兀的闯进来,太不明智。
俗话说得好,来日方长,谁曾想,宋晋霖竟然如此的沉不住气。
人群中,有人叹息,似乎在为此无奈。
宋华深仍是笑着,反问,“二哥,你这是什么话?”
宋华深说,“爸爸在很突然的情况下走了,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