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霞光照进纸窗,齐煊紧闭的双眼蓦然睁开。
经过一个晚上的巩固,他在二重观山景的修为算是彻底稳固了下来,只需在识海之中瞻仰勾勒出青丘山底,便能够修至二景下品修为。
当戴德容前来寻找齐煊的时候,他刚好打完一遍拳法。
看到戴德容一身怨气鼻青脸肿顶着猪头模样冲进来,齐煊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胖子,你昨夜……是不是被彭先生揍惨了?”
戴德容眼神颇为幽怨,恨恨道:“这世界真不公平,明明用这事要挟老家伙的主意是你出的,后面的苦果也都是老家伙自己酿成的,但最后被挨揍的却是少爷我。”
“等等,胖子,我可不知道你手上竟然有彭先生……偷看蓝先生洗澡的影像。”齐煊摊了摊手,觉得自己有些无辜。
戴德容白了一眼齐煊,愤然道:“昨夜光幕太大,一个学子看见所有二层殿的人就都知道了,甚至还有好几个闭关破景的学子收到消息后出来看热闹……蓝先生的寒冰剑气也不是那么好炼化的,到最后老家伙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到了我身上。”
回忆起昨夜之事,齐煊更觉好笑,最终忍不住捧腹大笑,顺带着……借这事来缓冲从昨夜就开始的压抑心情。
昨夜,齐煊连吞两枚回春丹,并将它炼化用于疗伤,最后甚至去了戴德容家换了件新衣衫才出来,与戴德容二人共赴衡山。
哪知,他们刚偷偷摸摸地溜上衡山,便被一个站于衡山顶峰,银色月盘之下的黑衣人挡住了。
“这么晚了,要去何处啊?”黑衣人背对着他们,在溶溶月华下,尽显遗世独立的高人风范。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腔调都不由让齐煊二人面面相觑。
齐煊突然想到某个电视剧中的台词,鬼使神差地接道:“自是往去处去。”
“……那么两位又从何处来呀?”
齐煊憋住笑,一本正经地和他讨论:“从来处来……”
那黑衣人竟似有所感悟,盯着银月沉吟很久道:“我们修行之人本就苦苦追寻天道的脚步,我和其他先生论道之时经常会为“道是何物,道从何处来”而争执,争辩的面红耳赤却始终得不出更好的结论……”
“而你这番言论倒是颇有些意思。”他沉默半晌,似是在组织语言亦或是在更好地体悟那番语境,“天道是什么,天道又是怎样诞生从而归我们这些修士参悟……它从来处来,又往去处去……”
他直立的身子蓦然一震,兀自闭上了眼,喃喃自语,“原来道不是任何事物,道就是道啊……”
齐煊静看着黑衣人,只隐隐觉得他原本威势逼人的锋芒渐渐退隐,整个人的气质为之一变,从一柄锋芒毕露的利剑变成了一柄朴实无华的剑。
不出鞘则已,一出鞘势必惊人。
“他的修为本就在六重景上品,因未破执念所以一直无法更进一步,而你那番话又恰好契合了他的心境,破了他的执念,因此他的心境更上了一层楼。他的七景瓶颈已过,只要稍事打坐几天,便能够突破六景直达七景。”
“那两句话看似颇为简单,但细细品味,却暗合了一些至理。这两句话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道偈了……也不知道你是撞了什么大运才说出了那番话。”
夜色中,齐煊长袍之下的手腕上一只玉色手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卿素若的解释和疑惑直达齐煊心底。
齐煊笑而不语,看样子前世电视剧某些台词还是很有水平的嘛。
等那黑衣人再次睁开双眼,那双眼睛变得异常明亮。
他可以做到旁观者清,一语点破秦升迟迟未能堪破六景的关键,却始终无法破了遮挡自己眼睛的薄纱,今日竟在机缘巧合之下被他的学生点破,欣喜之意自然不言而喻。
不过……他作为先生的架子可不能丢!
“你们未经先生的批准,私自下山,不知道该作何等处罚呢?”黑衣人转过身来,月色下他那张熟悉的有些蜡黄的脸倒映在了齐煊戴德容二人眸中。
戴德容观察入微,也早已看出了黑衣人身上的变化,虽因境界未到不知在黑衣人身上发生了何种变化,但他知道黑衣人势必是获得了某些修行上的好处,因此面对黑衣人时更有了几分底气。
他挺起胸膛,眸中月光闪亮,道:“彭先生,我们可以将功抵过。若是没有这次出行,您就不会来这里逮我们,齐煊也不会说出这一番话,而先生您……自然也不会获得这些感悟了。”
“……说到底,世间万物都逃离不了因果二字……”卿素若的声音在齐煊心底幽幽响起,齐煊微怔,一时间竟若有所悟。
不过还未等他深究,眼前场面便已鸡飞蛋打起来。
彭昱听了戴德容的话微微眯起了双眼,他道:“戴胖子,将功抵过的只有齐煊一人吧,你……就算了吧。要是先生我的悟性和你一样,就算有十句道偈摆在我面前也没什么屁用。”
戴德容也不急,缓缓道:“那先生您打算对我作出什么处罚呢?”
彭昱打量了一眼戴德容,神情略微有些诧异,通常这种情况下戴胖子都会死皮赖脸的呀,怎么今天转性了。
他嘿嘿一笑,道:“让我痛揍一顿就行了,你身上肉多,揍起来舒服。”
“……”
齐煊认真看了看彭昱脸上的神情,知道这不是开玩笑,默然无语。
戴德容嘻嘻笑着,道:“彭先生,您不记得蓝先生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