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内一灯如豆,矮几上横放着一支寒光闪闪的长剑。章钺光着膀子坐在矮几后,面沉似水地看着对面被反绑了手脚的紫衣妇人。
黑绸面巾被摘去,总算显出了真容。她高昂着头,乌黑的坠马鬟纹丝不乱,黛眉修长倒竖,脸色冰冷,侧着身子看着墙上的字画,但她白润如玉的耳垂上,镶金的碧玉耳坠晃动不停,暴露出她内心的惊慌。
卞钰找来章钺的月白中衣短袄,抓起他的手腕给他穿上,又再给他系上衣带,在旁边坐下,目光也不由看向对面那女人,她微翘而丰腴的(臀)仅坐了矮榻一点边,后腰反绑的双手被布条勒出深深的痕迹,而腰背挺得笔直,前面双峰撑得短袄紧崩,妖娆的身姿甚是撩人。
卞钰见章钺不开口,只管盯着那女人上下一遍遍地细看,不由皱了皱眉,心中对那女人皎好的身段甚是羡慕,不禁泛起一股醋意,臂弯轻碰了碰章钺腰间。
章钺看了卞钰一眼,轻笑一声,不慌不忙地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图谋不轨?”
“哼!你抓住妾身又如何?”紫衣妇人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满是不屑地说。
“我问的是……你叫什么名字?此来为何?”章钺嗓音低沉冰冷,低头抓起剑柄一抖,剑尖点在那妇人的脖颈间,又提醒道:“你长得这么漂亮,衣着打扮又如此得体,一定是个清雅爱美的女人。如果你不想变成丑八怪,最好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感觉到剑尖贴近脖子,传递出一股冰凉的寒意,紫衣妇人心里发怵,但却有恃无恐地硬嘴道:“妾身就是不说,你能奈我何?你若杀了妾身,恐怕出不了这浅口镇一步。”
“哈哈……别傻了!你肯定已经知道我是禁军大将,却仍敢向我挑衅,无非是仗着这黄河水路的便利,但现在不一样,你既落入我手中,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死去活来,甚至可随时调来天雄军,你觉得你的部属能逃得了?”章钺冷笑道。
“妾身姓宋!与卞家有仇!”紫衣妇人梗着脖子别过头去,想到自己反成了人质,以及此事带来的后果和利害关系,不得不如实回了一句。
章钺闻言一阵惊讶,转头看向卞钰,她显然不认识这女人,也不知道其中的事,摇了摇头道:“也许我哥哥知道。”
“你哥哥不就是卞极么?他掠我财货,杀我夫郎,妾身此来就是为了抓你这小狐狸精报仇!”紫衣妇人瞪眼看着卞钰,一脸的怨恨之色。
章钺恍然大悟,敢情是自己做了卞极的冤大头,怪不得来时这家伙装作好意提醒,肯定是心虚了,假借自己之手好摆平这伙人。
“怨有头,债有主!这是我的未婚妻,你找她麻烦那就是与我过不去,与大周禁军为敌。”章钺一脸严肃地声明,想了想又问道:“你既姓宋,那称你为宋氏好了,既嫁人为妇,在外跑船也就罢了,还佩剑吆五喝六,怕不是一般良家女子吧?”
“妾身就是个商人妇而已,跑船又怎么了?还不许我佩剑防身么?”宋氏冷着脸遮掩道。
章钺平伸着剑,手腕有些酸了,便持剑起身走到她面前,似笑非笑道:“你既不肯明言,那我是不是可以搜身呢?”
“你……你个登徒子,莫不是假作搜身托辞,欲行轻薄之事吧?”宋氏吃了一惊,几乎从坐榻上蹦了起来,本能地想要走开,不想双脚被绑住差点摔倒,东倒西歪了几下才站稳了。
“看着挺可怜的,又是我哥哥的不是,要不……放了她吧!”卞钰皱着眉头,同情心泛滥,实在看不下去,走过来央求。
“你怎么就知道是你哥哥的不是?”章钺瞬间就明白卞钰的心思了,还不知这事的深浅呢,单听一面之辞哪能草率决定,何况放了这宋氏,路上可能有未知的危险,便温和劝道:“这事你不用管,我会妥善处理的,不要担心!”
卞钰欲言又止,点了点头不再吱声,章钺又看向宋氏,冷冷道:“不要想着利用她的同情心,老实开口免吃苦头!”
宋氏转头看向窗户,但外面没有动静,暗想自己失手,李香主应该会带人来围住客栈了,那自己就有脱身的希望,而眼前这位年轻的禁军大将,也未必敢把自己怎么样,便继续一言不发,打算拖时间。
章钺被打扰了好事,心里是一头的火气,可没什么耐心,见她不开口,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厉声问道:“卞极麾下有个船社,这我知道,你又是什么来历?平时作何营生?行些什么勾当?”
宋氏一扬修长的脖子,干脆闭上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任凭怎么问,就是不理会的模样。章钺大为恼怒,粗暴地卡住了宋氏雪白细腻的脖颈,怒声喝道:“你没猜错,暂时我不会杀你,但你知道我会怎么羞辱你吗?”
“真是条汉子!有本事你就动粗啊!”宋氏眯着眼冷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这女人很精明,章钺气极反笑起来,有卞钰在旁,他也就是恐吓一下,不可能真做出什么非礼的事来。这时,忽听窗外楼下低喝声阵阵,还有迅速跑动的脚步声响,章钺一怔,不用看也知道,宋氏的下属来了。
“跟我来!”章钺一把抓住宋氏的胳膊,拉着她持剑转身走向床榻,将帐帘割下几条,让卞钰搓成布绳,将宋氏双手与自己左手绑在一起。
“你搜搜她的靴子和腰带,还有怀里也不要放过!动作要快点……”章钺对卞钰喊道。
“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