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有人不甘心的道,这一次开口的是一个原贺兰的官员,曾经也算是官职尚书的大员。不过一直态度暧昧,既不得罪燕王府,也不得罪贺兰兆。之后贺兰南迁,他倒是带着家眷来了西北,也算是有眼光押对了宝。
这些人季瑶池都不看在眼里,真正让季瑶池担忧的是那些目光里,同样跃跃欲试的熙王军旧臣。
虽然不似墨倾城跟杨凯这样从小与燕熙相交,既有心腹的信任又有兄弟的情分。但是论起他们在燕王府和熙王军里的关系,却比墨倾城和杨凯这样的心腹更加复杂。
这些人跟着熙王府被贺兰皇室打压多年,也算得上是忠心耿耿。如今王爷好不容易要一统天下了,自然也就到了他们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这样的想法并不是他们的错,毕竟历朝历代的开国功臣,不都是这样的么?有哪一朝开国的好处功劳,都是被一家占去的?但是,偏偏他们遇到的主子,是不按常理出牌的燕熙。
季瑶池轻声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怒意勃发的燕熙的手背,让他安静了下来。虽然燕熙并没有动怒,但是季瑶池坐在他身边,却是能感觉到他身上迸发出来的冷意了。
但是这样的情形,看在那些老臣眼里,却有些不成样子。这些文人,也不是战场上的武将,最讲究的就是什么礼法规矩。
季瑶池以王妃之身,直闯议事的书房,还跟熙王并肩而坐。这在这些老酸儒看来,就是大逆不道,不守妇道的行为。
“王爷,王妃身为女子,应当谨守闺训,退守后宅,怎么能如此堂而皇之的坐在议事的大殿之上。实在是有些...不成体统!”一个白胡子的老臣颤巍巍的道,“王妃也是华家书香门第出身,如此作为,岂不是辱没东阳先生的名声?”
“闺训?”燕熙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一脸痛心疾首的老先生问道:“当年云川率兵反境的时候,怎么没人想到本王的爱妃是女子,应当谨守闺训?这次本王出事的时候,各位怎么不想想,王妃是一届女儿家,怎么都不上前线去替王妃领兵抗敌?现在天下太平了,你们想起王妃是女子了?原来,诸位所谓的忠孝礼仪,就是危险来了躲在女人身后,然后坐着女人替你们打下来的江山荣华富贵,顺便指责那个女人不受闺训?真是不错,真是好想法,本王佩服得很...。”
这平平淡淡的几句话,却是说得刚刚义正词严的几位老先生老脸通红。这些人并不是燕王府的心腹,自然不了解熙王的为人和性格。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名声和资历倚老卖老罢了。
燕熙一挥手,盯着众人冷然道:“王妃要做什么事,轮不到你们干涉。你们给本王记清楚,王妃说的任何话,做得任何事都是本王的意思。敢有违逆,莫怪本王手下无情!”
偌大个书房里,众人只觉得头皮一冷,连忙道:“属下遵命!”
挥退了众人,燕熙的怒气犹未消散,满脸不悦的瞪着华恒之。
恒之公子优雅的喝着茶,淡淡道:“瞪我做什么?不叫池儿过来,难不成你还真想杀几个立威不成?”
燕熙轻哼一声,“你以为本王不敢?”那些老头子整天除了唠叨些没用的废话,什么正事也干不了。还净会给他添麻烦,真不知道当初收留这些人干什么?他宁愿用这些人换几个会种地会干活的平民回来。
华恒之悠然笑道:“这些人是没什么用,有的时候还挺烦。但是偏偏还真不能少了这些人。王爷,这些人老迈腐朽是不假,可是每一个人都可说的上是门生故吏遍天下。都是老得成了精了的,他们真捣其乱来,效果可不必千军万马差。”
文人手中的笔,可比敌人手中的刀要麻烦的多。当然如果燕熙想要当个焚书坑儒的暴君的话,那也可以不用在意。
季瑶池坐在燕熙身边,微微蹙眉道:“还是为了劝王爷早日登基的是么?”
华恒之似笑非笑的看了燕熙一眼,戏谑的道:“若是只有登基的事情,何止与此?那些老臣子闲着无事,连为新皇广设后宫的事情,都想到了呢。正打算将选妃的折子,呈给王妃看看了。新皇登基,若是只有一个王妃,岂不是不好看么?到时候可以一并将妃子给册封了。看看,连品级都列出来了。皇后之下,当有贵妃二,妃四,昭仪昭容等若干...”
华恒之不顾燕熙杀人的目光,含笑将手中的折子递给季瑶池。
燕熙之所以大发雷霆,正是因为那些人自作聪明的打算,直接将折子送到季瑶池跟前去,只不过被燕熙快一步给截了下来。
季瑶池接过来翻了翻,还真是洒洒扬扬的写了好几页。季瑶池微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华恒之皱眉道:“这些日子是不是有人去华家打扰舅母她们?”
华恒之温和的看着季瑶池道:“这些都是小事,那些夫人们上门拜访,总不能放着不管。她们还不敢在娘她们面前放肆。”
季瑶池皱眉道:“我怕再过些日子,他们就该去打扰外祖父了。”
华恒之也不在意,淡淡道:“祖父这么大的年纪了,难道还会看不开这些事情。池儿,我和父亲他们的意思,无论你怎么做华家都会支持你。”
季瑶池点点头,轻声道:“我明白,二哥。”
话说得差不多了,华恒之起身道:“现在看来,不登基是对的。这还没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