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忱捏紧了拳头,全身颤抖,牙关咬的死紧,脸色阴沈他愤怒了,
是个人都有火气,他当然也有。
李忱无缘无故遭到追杀,虽然说是这个身体的缘故,或许事出有因,但这并不代表他释怀,不代表他不生气,没有怒火。若是,生气能解决问题,李忱一定生气。
那么生气能解决问题吗?不能。所以李忱不生气。生气能做什么呢?当你要反抗的时候,生气会给你勇气,假如你需要力量的时候,生气可以提供你力量。
可是,李忱被追杀,生气有用吗?要杀他的人,根本不会在乎你生不生气,照样要死。他能杀的一个两个,杀的了十个二十个,可是他的对手是皇帝,人家可以派初一、两百个来杀你。他又不是绿巨人,有无穷的怒气,越生气力量越大。
他生气,也不能让那位身居九重的天子,知道他的委屈,不管你为什么要杀我,这身体灵魂都换了个人,能不能言和?
再生气,他也不可能知道,那个皇帝为什么要杀自己。事实上他也没兴趣知道,很多时候,要杀一个人,可能就只是一个荒谬的念头,甚至很多杀人犯,完全是因为冲动才杀人。追究杀人的理由?有那个空,不然报警让警察去问,或者干脆反杀他。
以上这些李忱都办不到,所以他只能潜逃,只能隐姓埋名,只能不生气,好像不把被追杀放在心上了。只是今天,知道狗皇帝还没放过他,甚至可能派出的人都追到扬州附近了。李忱终于怒了,他现在再也不是那个刚来到唐朝,无依无靠,两眼一摸黑的人了。
他有一群孩子要养,虽然没一个是他亲生的。他有一个改变唐朝的理想要实现,虽然一切都只是刚开始。他有一个刚开张,可是却日进斗金的生意,手底下有一批忠心耿耿谈不上,但是还算可靠的护卫。
现在,他可以怒了。他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他不想自己一切心血都因为莫须有的原因化为泡影,他不想自己的命运,依靠他的孩子,都因为一个人一个念头都化为灰烬。
‘福伯想说什么就说吧。’,李忱恢复正坐,拳头放开,肌肉也松开了,声音平稳,脸色有柔和下来,没有怒火,没有激动。
当生气没有用的时候,他从高一以后就不生气了,生气只会冲动坏事,冷静下来,好好应对眼前情况才是正事。
‘敢问殿下称号。’,福伯微微一躬身,问道,‘光王,吾乃光王,圣神章武孝皇帝,第十三子。’,李忱没有试着去狡辩,虽然人家拿到一张图,不见得弄得清楚,图上是什么人,为何要追杀他。但是既然说他是李唐血脉就表示对方可以肯定他就是皇亲。那狡辩有何用处?干脆大方点承认了,双方都省点时间,不要在那边扯皮。
(怎么怪怪得?。),李忱皱眉暗暗想到,这福伯揭穿他的身分,可这表情怎么看也怎么不对,完全不在他意料之内。既没得意洋洋,也没太多失礼之处,还带了点恭谨?!
他看错了吗?!现在占据主动权得是他们,这房子里面,周围不知道布置了多少人,他是插翅也难飞。有必要对他恭谨吗?!
见李忱承认了身份,福伯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如果李忱这时候还推三阻四,不干不脆,多多少少会被他鄙视。他既然敢提出来,就有把握,他们老早就掌握了李忱跟唐皇有血脉关系,不要说这不科学,这世界不科学的事情多了。
接着他手一拍,许多人陆续进了这间静室,李忱还看到,连小红都出来了,她穿了一件素色得尼姑服装,脸色平静,看到李忱得时候微露笑容,虽然只是淡淡地,但是也足够李忱开心了。
李忱面上微现喜色,这看来不是坏事,福伯看来没什么恶意,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看起来不是坏事。
‘吾等海外归人,见过光王。’,等到进来的人,把静室塞得差不多之后,其他人就在外面等了,然后齐齐行了各大礼,这真是,吓到李忱了,这是怎样,为什么要这么隆重?
今天的事情,李忱完全模糊了,现在是闹哪样?不过就是个落魄王孙吗?有什么了不起得?嗯?好像没什么了不起,但是挺稀罕得样子。
唐代的皇子,在李忱的记忆里面,都会封个什么王的样子,唐初还会被派到封地,管理自己的封地。
后来到他几代的祖宗,那位搞掉大唐国运的玄宗时,就把皇子都圈养起来,不让他们乱跑。在他家大人(他爹,圣神章武孝皇帝,宪宗)的时候,虽然不让乱跑,好像还有担任过一些朝廷的要职,但是之后就没有了。
‘不用大礼参拜了,平身吧。’,李忱回了个礼,示意他们起身,‘既然把本王找到这里,想来你们定是有话要说。’
‘相识一场,有事尽管说来,本王可能无法给你们什么,可看在汝等恭敬的份上,定然尽力满足汝等。’,声音很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坚毅的眼神,和紧闭的嘴角,都像是一个信号,本王很看重你们,有话尽管说。
‘多谢大王恩典。’,福伯谢过恩,又顿了一会,便娓娓道来,‘想来大王一定知道,吾等皆是天宝之际,出海避难的唐人。’,李忱微微点头,这事他早就知道了,也给予肯定,
‘其实,吾等还有一个身分。’,福伯一咬牙,全招了,‘吾等皆是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之属下。’
‘吾等是奉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之命出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