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于小鱼笑着点了点头:“不只你们一家。可是,如果所有人都不还的话,你觉得皇家还会想不起来吗?一旦皇家想起来这事,可是轻则抄家,重则灭族的罪名啊!”
贾珍吓得差点坐在地上:“没、没、没那么严重吧?”
“老朽以为,”贾代儒捊着胡子说道:“展夫人的话,说得还是有道理的。这欠国库的银子,是一定要还的。当下国库空虚,灾祸连年,若是有这笔欠银还上,百姓的生活也能好一些。”
于小鱼看着一副学究模样的贾代儒,心里不禁暗叹着:“果然是传说中的酸儒啊。还银子这种理所当然的事也能上升到政治高度。”
贾珍彻底的没主意了:想还又不甘、不还又害怕,因此不禁将目光转向自己的主心骨贾赦。
贾赦的目光一直盯着贾母,却发现无论于小鱼等人说了什么,贾母偏偏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怎样也不肯说出先将国库的欠银准备好,然后再分家产的话来。
“老太太,”邢氏试探着说道:“不如,咱们先把这笔银子准备出来,怎么样?”
“瞧你那胆小的样子,”贾母毫不在意的说道:“放心好了,皇家根本不会在乎这么点小钱的。再说,不是还有我呢嘛!”
贾母的话音一落,不只于小鱼,就连展昭、林黛玉、杨文广、贾珍等人看向贾母的目光都十分的震惊,心中皆不约而同的想到:“你的那张满是老褶的脸究竟有多值钱,竟然连八十万两都可以被称之为小钱?”
“母亲,”贾赦怒道:“我是袭爵之人,将来若真是有什么事,要承担这件事后果,可是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贾母也是怒火丛生的:“我不是说了,这件事由我负责吗?”
贾赦看着贾母,心中暗暗的道:“那万一你要是死了呢?让皇家到阴间追着你讨债去?”
“老祖宗息怒,老祖宗息怒。”贾元春赶紧给贾母顺着气,轻声的劝着:“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于妹妹,你向来是最孝顺的,快点劝劝老祖宗啊。”
于小鱼撇了刻意表现出温柔以及想要将自己拉下水的贾元春一眼,不屑的勾起嘴角;而明显看到于小鱼笑容的贾元春,却只是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展昭,笑得一派温柔。
“老祖宗不要生气,”贾宝玉也是赶紧哄着贾母道:“宝玉最听老祖宗的话了。宝玉以后也会好好的孝顺老祖宗的。”
“宝玉最乖了。”贾母看着笑得十分甜蜜的贾宝玉,真心的笑了;然而,看到下面那群让她看到就头疼的晚辈,愉快的心情被冲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了头疼与心酸。
贾赦却执着的想要得到母亲的答案:“母亲!”
“哎哟,”贾母揉着额角,道:“我的头疼!”
王氏赶紧上前几步,轻柔的为贾母揉着额角;贾元春乖巧的蹲下,为贾母捶着腿;贾宝玉则窝在贾母的怀里,露出略显天真的笑脸。
贾赦看着眼前的场景,想着贾母的话,心也彻底的凉了下来:“母亲,儿子一直在想,我到底是不是您的亲生儿子呢?”
“赦儿,你……”贾赦语气平淡的话,令贾母感到一阵阵的心慌,她竟然产生了一种自己失去这个儿子了的错觉;然而,自从自己婆婆去世后,在荣国府说一不二的她,却不愿此时向贾赦低头,不由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这个当母亲的,亏待你了吗?”
“贾赦不敢。”贾赦平静的转过头,看着贾珍:“珍儿,赶紧分了吧。”
“赦叔,”贾珍同情的看着贾赦,心中暗暗的骂着贾母不是东西,竟把自己的儿子逼成这副样子:“要不要……”
“不用了,”贾赦狠狠的磨了磨牙:“就按我说的办吧;那八十万两的银子,由我贾赦一力承担。”
“老爷?”
“爹?”
“嚎什么嚎,”贾赦瞪了邢氏和贾琏一眼:“我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们再嚎不迟。”
“老大,”贾母愤怒的指着贾赦,气得浑身哆嗦:“你说得这是什么浑话?”
王夫人、贾元春等人一个劲儿的劝着贾母,而贾赦则一脸倔强的站在那里,看都不看贾母一眼。
而其他人,不禁在心里为贾赦喝彩,根本没有想到,向来以纨绔著称的贾赦,竟然会做出这么爷们的事情来。
贾珍看看贾赦,一脸真诚的说道:“赦叔,你这事做得真爷们,我贾珍佩服你。”
当下,贾家就开始清点家产,为贾赦和贾政主持分家之事;而展昭和杨文广则做为公证人,被留下做了见证。于小鱼和林黛玉自然也留了下来,看热闹也罢,关心这件事的进展也罢,静静的与三春站在一眼,无声的安慰着不安的三个女孩子。
三春,尤其是惜春,开始对未来感到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从,跟迎春一起离开,她根本没有任何的立场?难道真的要继续留在荣国府里,每天忍受贾元春的所谓谈心?那样的话,她还不如直接绞了头发做姑子来得更好呢!
分家事宜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才算是有了眉目;贾赦捧着自己应得的东西,冷冷的看着一句话也不肯说的贾母和贾政:“放心,我这几天就搬走。”
贾珍看看跟于小鱼和林黛玉站在一起的惜春,眨了眨眼睛:“惜春啊,你跟哥哥回家去住吧。”
“珍儿?”贾母不解的看着贾珍:“四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