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镶嵌夹着的老照片,那些过去的事儿,人们总是在回忆时,只能记住片段;
刻画在心里、留存在记忆长河里的,包括初次见面的镜头,都该被称之为光阴中的故事。
多年后,楚亦锋和毕铁林都记得第一次“会面”的细节,他们都给彼此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
……
得傲的没边吧?
却不是,那小子浑身上下流露出的气质就是俩字:克己。
这是被扔进去七年的人?
天生的生意人嘛,诚恳的长相,眼神却是一派气定神闲。
毕铁林和楚亦锋彼此在会面之前,都有点儿小瞧了对方,此刻却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明白了,原来如此!
……
毕铁林似乎明白了,为何二十六岁的一个普通军官,能是“创天实业”的实际掌舵人。
原来“权贵”和“低调”是可以兼备的。
不提面前这小子帅气和白净的不像话,单说楚亦锋其人,没有外面那些二十多岁年轻人眼睛里的浮浮沉沉。
那小子眼神正的让人羡慕,眼神里是满满的猎奇和潇洒,很有资本的出身,却谦逊,温润如玉的更显眼。
毕铁林将手套插在大衣兜里,将糕点礼盒放在了茶几上,他笑看着推开医生正要慢慢坐在轮椅上的楚亦锋。
……
而楚亦锋在和毕铁林笑着点头示意稍等时,他也似乎明白了。明白了为何一个蹲了七年监狱,刚被放出大半年的东北农民,手里能有那么多货源。
七年,可不是大半年时间能够治愈的,有多少被冤枉进去的人,从此没了心气,而男人那口气,不是说痊愈就能痊愈的!
就那被扔进去的七年,就这份命运的残酷,如果没有强大的支撑,没有顽强的意志,心气没了,早被折腾完了。
至少不该是现在这样一幅淡定气场的模样,出现的气质如此传神。
楚亦锋接过医生递过来的毛巾,擦着脖子和脸上的汗,他坐在轮椅上,低头擦汗时,嘴角抑制不住上扬、笑了。
没和毕铁林见面前,他想象中毕铁林的样子,应该是一副很精明的样子,也就是三等男人吧,大智为信仰,小智为财奴。
财奴型的精明男人,天道酬勤,又因为一些他目前还没弄清的“机缘巧合”,才有了目前的财富。
一面儿帮别人种树乘凉,一面儿快速改善毕家生活,也就仅此而已了。
但是现在看来,楚亦锋和毕铁林对视时,他否认了。他小瞧了毕家,小瞧了毕铁林。
毕铁林对着拄拐往门外挪腾的王大牛和军辉,分别点了点头。
军辉走出病房,靠在走廊的暖气边儿,皱着眉回忆着刚才那一幕,食指摸了摸唇角。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此小叔绝非是楚家那面的。
……
楚亦锋看着病房门被带上了,他滑动着轮椅来到沙发边儿,正要弯腰拿茶叶盒子,毕铁林已经拿了起来。
毕铁林对着楚亦锋摇了摇铁罐:“是要泡这个?”
毕铁林说完,从容地开始倒水、泡茶。
“小叔。”
“嗯?”
楚亦锋忽然憋不住笑了,这毕家确实出能人。
一般人都得问问,或者客气客气年龄差不多、不用叫小叔,他正好趁机透话、直奔主题,却不想……
得,打乱了他谈话的节奏。
毕铁林将茶杯推到楚亦锋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抬头,两个人面对面唇角带笑对视着。
楚亦锋用着非常诚恳的认真语气,再次启唇率先说到:
“小叔,我很高兴,高兴毕月的小叔是你这个样子。”
毕铁林在低头间,眼睛眨动了一瞬,洗耳恭听。
“小叔看起来真的很好,能担起来很多很多,我刚才看见你在门口出现,说实话,呵呵,第一反应就是毕月可以松口气了。
小叔,我从认识她那天开始,她就像个陀螺似的在四处乱转悠,我得时常提醒自己,才能想起她也不过才十八岁。”
毕铁林觉得有些话不用问了,答案已经确定了,再说什么装傻的话,没啥意义,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我也很高兴,高兴你先跟我说的是这个。我要是真挺不错,不会出了茬头,让我家毕月踏进你这个病房来求你,我做的还远远不够。”
楚亦锋唇角的笑容僵住,他好像听出了毕铁林其他的意思。
毕铁林却笑容未变。他说的是真心话。
呵呵,毕铁林本以为来了这,见到楚亦锋应该是点头哈腰的一番客套感谢,事情也有点儿出乎他的意料。
以至于让他收起了那些在外人面前的即兴表演,他被楚亦锋开门见山的几句话,勾的思绪万千。
“我家毕月才十八岁,我会努力让她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未来的人生长着呢,尽力弥补。
人这一生,美丑可以不匹配,贫富可以不平均,但自尊心啊,真是最好要是对等的。
然而我没想到,我就回东北几天,出了这事儿。她这一来找你,十八岁的丫头,我真怕对你有啥心理负担。”
楚亦锋心里已然不高兴了。
什么意思?!小叔是在说他出手帮忙,是为了图毕月“以身相许”的回报?真是讽刺极了!
毕铁林摇了摇头,站起了身踱步到窗前:
“我是个生意人,难免麻烦不断,难免贪心,难免有利可图时会想要的更多,就是将来有一天我们走动频繁,我真的希望那是咱们之间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