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毕铁林眼中,梁笑笑有点儿脚步漂浮。
他接过网兜子时,特意多瞅了几眼小丫头。这是没睡好觉?
也是,一个人守着那么大的院子,本来就胆子小的跟针鼻儿似的!
毕成在闷哼的“哎呀”声中睁眼,睁眼就苦着一张青紫还抹着红药水的脸,就跟脸上开了大染坊似的哼哼道:
“小叔啊,你快给我抠抠耳朵!我这耳朵眼里刺挠的厉害!”
毕铁林拿着湿毛巾给毕成擦了擦耳朵眼,能抠到哪算哪,沉着声音说道:“先吃饭。你那是上火了。”又对梁笑笑指挥道:
“你去护士那要棉球啥的。完了去给毕月送饭吧。”
梁笑笑抱膀看着窗外,就跟没听着似的。
“笑笑?”毕铁林眯了眯眼睛。
“啊?”梁笑笑茫然地回头,看了看毕铁林,又疑惑地瞪大眼看了看毕成:“说啥了?”
毕成“滋”了一声,抬手想习惯性挠脑袋碰到了伤口。
他似乎明白了梁笑笑为啥在这出现,为啥小叔叫“笑笑”俩字听着那么自然了。
在毕成心中,最近他碰到的事儿都很玄幻。
毕成瞧着那俩人一前一后的离开病房,强忍着想尿尿的生理需求,硬生生的忍着没有喊住毕铁林。
……
“你怎么了?”
梁笑笑急切地仰头和毕铁林注视道:
“小叔,怎么办啊?我爸要和那女的离婚!”
毕铁林心里一愣,只愣了一瞬后,嘴角牵出了几丝不屑:
“听他说吧。”
“真的!我爸绝不会拿这种事儿跟我随便说说。他大早上五点多钟就去你家了。我还以为他是去骂你的,结果,结果就说过两天忙完消停了,就接我回家。还提到了我那个弟弟的归属问题,说是不一定呢!你听听,他怎么可能说的是假话?”
毕铁林右侧的眉毛动了动,他暗暗稀奇。就因为他昨天说的那些话?这人得知笑笑是被撵出来的,真就离婚?
离婚?
毕铁林不知道别人,但他是男人,他认为男人的思维应该是互通的。
他们男人不会轻易结婚,但只要成家结婚了,其实要比女人有长性,是属于那种能不离就不离的。事业上寻求有高有低的刺激感,但生活上是最不喜欢大起大落出现变化的。
更何况在他看来,如果笑笑爸真属于那种很有责任心的人,那根本就不至于直到昨天才明白咋回事儿,根本不可能一当睁眼瞎当了好几年。
不过不管真假……毕铁林选择安抚。
他瞧了眼走廊里来回走动的人群,听着洗漱间里的漱口声、洗脸声、咳嗽声,先是趁人不注意动作极快地两手拍了拍梁笑笑的肩膀,随后压低声音安抚道:
“你就别跟着心乱了。他好与坏心里都有数,会算的明明白白的。你一个小辈儿跟着操心也不解决问题。
这几天你该干嘛干嘛,也别回家,也别去向你爸打听那些,就当没听到过。笑笑?”
梁笑笑茫然地点了点头:“嗯?”
毕铁林意味深长加重语气道:“只是有一点,他要是折腾个一六十三招又重新回到了原点,你没必要又是心里不舒服又是失落的,就当没这事儿。你有我,记住了没?”
唉!梁笑笑摇了摇脑袋,小脸上露出了惆怅的表情。
其实她也搞不懂自己了。
你说该高兴吧,倒没有。
你说要是没离成吧,到时候会不会又盼着他离,她自个儿也不清楚。
“去吧,去看看毕月,中午不用做饭,你们两个女孩子好好唠唠嗑。等一会儿毕成检查完就去接你们。”
……
楚老太太剜着一双浑浊的眼睛,不是好眼神地看看头发乱糟糟的楚亦清。
梁吟秋递给楚亦清一杯蜂蜜水,微皱着眉头不认同道:
“挣多少钱也得顾着点儿身体啊?你昨儿夜里跟谁喝的?你老这样喝的酩酊大醉的,瞧着吧,童童他奶嘴上不说,时间长了,心里不定怎么对你有意见呢!再说应酬就好好应酬,老扯酒桌上那一套干嘛?!”又递过毛巾问了句:
“建安呢?怎么不知道去饭店接你?”
楚亦清仰靠在沙发上,她头昏脑涨的厉害,长呼一口气回答道:
“他出差了。哎呀妈,你可别唠叨了,我现在酒后后遗症,本来瞅谁都重影,您再絮絮叨叨的,我这都直往上干呕。
我喝多了回娘家,不就是怕把童童他奶气个好歹?
哼,大姑姐多、婆婆多,到时候跟我那俩大姑姐一嘀咕,我那小话把就得听着。给这个那个亲戚朋友安排工作倒是能想起我!”
楚老太太使劲扒拉一下保姆刘婶儿的手,面无表情地抢过鸡蛋糕,自个儿拿着小勺子抿着。
她认为自己现在是属于谁说啥、谁干啥,都跟她无关的状态。不过她却放慢了吃饭的速度,耳朵一句不落的听着。
“对了,妈?我爸呢?”
梁吟秋无奈地摇了摇头:“昨个儿你还没回家呢,你爸就接到电话,揣上心脏药又是降压药的,跟个药罐子似的跟小常去军区了,说是有紧急会议要开。估计忙的晚,在办公室休息了吧。”
楚亦清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状态站起身:“那小锋呢?没起?他这样可不好,等过段报到还能适应了吗?”
梁吟秋瞟了眼老太太,她现在跟老太太一样,属于家里的大事小情都得掌握,但是能不和老太太开口就不说话。
梁吟秋冲老太太坐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