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嫂子没出门寻摸人,你骂她不长心。
你可快戒戒你这脾气吧,岁数大了倒想发火就发火。
娘不在了,你让我大嫂得多为难,家里有那么个现在有钱有能耐三十了还不结婚的小叔子,好说不好听的。现在这是没啥,再过一年你试试。
村里长舌头的就得说看看吧,这就是没亲娘啥的,拿小叔子当挣钱机器,嫂子这玩意儿就是不行!
尤其咱家铁林还从那里面放出来的,不成家那也不叫稳当下来啊?”
毕金枝看着毕铁刚吧嗒吧嗒地抽上了烟,她深吸一口气又叹了出去。
就这么几句话,毕金枝给刘雅芳说的眼泪巴差的。
刘雅芳心暖的不行,倒实话实话道:
“我也有私心。
一个是那个翠柳确实模样不错,配的上铁林,那铁林就跟我亲弟弟一样一样的,我能坑他随便定人嘛。
你说现在出门倒是被人瞧得起了,谁逮谁跟我套近乎瞎打听。
再一个是……
那个翠柳知根知底。我大舅那老头不扯谎,他事儿还挺多,你们也都知道。
一般他能夸句好的,那真算得上是老实巴交的体面人了。
金枝啊,我那大舅要分家了,她跟我那二哥二嫂一起过。
翠柳家有能耐,老帮我二嫂娘家啥的。笨寻思吧,无利不起早,反正就这里面的事儿吧!
咱家铁林能耐的十里八村都知道了。
我知道我那二嫂是啥意思。不就是那表妹嫁过来了,摊上啥事儿需要帮把手借点儿钱了,跟她妹子说比跟我说好使。她那妹子也比我好摆愣嘛!
我俩以前不对付。可冲我大舅……”
毕铁刚赌气囊塞又喊道:
“听听你舅家那烂眼子事儿。要不照前二年他伸把手,我现在都不让你跟他们走动!
说一千道一万,咱家铁林跟别人家小叔子一样吗?他主意大着呢!
你这强按的老牛不喝水,倒能让俺们兄弟俩闹个半红脸。你说你这娘们出趟门瞎溜达还能拉饥荒!”
毕金枝低头间听着她大哥大嫂你一句我一句的,寻思了几分钟后才表态道:
“那个翠柳正经挺会来事儿,但还不像别人似的耍小聪明,她笨使劲。再一个模样也不错。确实,文化啊,长相了,那性格啊,配得上!
那家伙去我店里多少趟,还知道给带顾客,虽然都买不起吧,但确实是个实惠人。”
随后停顿几秒后,毕金枝习惯性地盘腿建议道:
“大哥大嫂,你们这趟去京都也呆不了两天,不行让那翠柳也去吧。接触接触看看吧。”
“啥?”两口子异口同声。
“嗯。哎呦,你还别说,我这脑子是不是挺好使?
大嫂,你去老陈家就说你要去京都,给我也买了张火车票,我这到年根底走不了,别白瞎了,就问她当溜达了去不去?
那姑娘上杆子呢,他家要是不笨也能猜明白。你也算是有个交代没秃噜扣。
至于过礼吧,万一要是不行呢,铁林能听咱的吗?这过日子谁行谁不行的,咋的也得让铁林自个儿点头。
再说那搞对象的事,得接触接触。现在跟过去不一样了,都讲究个自个儿处。
自从我搬县里去了,可发现现在那小年轻的真跟咱们那时候不一样了。更何况铁林还在京都那大首都呢!
要是都觉得还挺好,正好过年回来就过礼,两下不耽误,开春就结婚。哎呀,这铁林过年就31了,他不急我都急!再不结婚生孩子,都快要让结婚早的超两代人了!”
——
县里的火车站,上演着打骂孩子的那一套。
本就嘈杂人流攒动,再夹着亲娘骂、孩子哭的,毕铁刚一家还没上火车呢,牙就疼上了。
毕铁刚脚边儿摆着俩大包,刘包,两口子也顾不上人多人少了,伸着胳膊挡住毕金枝和她闺女付娟。
付娟被隔开了还和毕金枝对着干架喊道:
“我就要去!凭什么狗蛋儿能去京都,我就去不了?我差点儿啥啊?”伸出食指直指毕晟的鼻子尖儿。
吓的跟着去相亲的陈翠柳赶紧上前一步,脸色涨红一片,不动声色地轻推开身后的毕晟。
她怕俩半大孩子再打起来,那可真是热闹了,也不用上火车了。
毕金枝火冒三丈的。
她后悔死了,咋就跟付国说话没背着这死丫崽子呢!
她还寻思呢,咋感觉一道后面都像是有人跟着呢,闹半天是这孩子不去老师家补课,收拾好东西居然跟火车站作闹来了:
“你说你差啥?挺大个丫头了,十多岁了,扯个脖子哭!你不嫌丢人我还嫌磕碜呢!你给我憋回去!
这功夫知道老舅老舅的了,叫的还挺亲!
你老舅回来你说啥了你骂啥啦?你都忘了是吧?脸皮咋那厚,还好意思去京都?要我我一辈子都不好意思登门!”
刘雅芳愣是拉架拉的满头大汗、口干舌燥,要知道小姑子和外甥女那是干架真干啊:
“金枝啊,孩子要去不行就让去吧,上车我给她补票!跟狗蛋儿当个伴了,一块堆儿去京都长长见识。
你可别又拧又掐的了,这眼瞅都十三岁大闺女啦,哪有你这样当娘的!”
毕铁刚也被气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
他倒不怕火车站里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也不怕外人陈翠柳多寻思,他生气是气他妹子和外甥女这对儿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