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同志。”
毕月一噎,憋回了还要和警察理论的话,对着身侧指了指,点了点头道:
“嗯,就是他,我亲叔,来了。”
……
毕铁林瞥了一眼正在写保证书的丁丽,又斜睨了一眼丁丽旁边的丁博,有些事儿瞬间了然。
“小叔。”
毕月没有了刚才当她们组合发言人的气势。
叫了一声、退后一步,心里打鼓毕铁林对于她们干架的态度,低下了头。
这一低头间,毕月又情不自禁地“嘶”了一声。
这功夫了,她终于想起脖子上的伤口是真疼了。
毕铁林心里叹了叹。
看了一眼毕月脖子上那条一直没解开的大围脖,又用余光扫了眼眼肿脸红的梁笑笑。
初步视觉上查看,听起来都操起菜刀了,实际上好像没受伤。
毕铁林低头签字交罚款,和民警一来二去的赔着礼,心想有啥事儿出了派出所再说。
他手上刚执起梁笑笑书写的事件自述书看呢,却不想丁丽的一句话,刺激的梁笑笑又单方面战鼓齐鸣了。
“我兜里没揣那些钱。我给我爱人打个电话,他是劳动局人事处处长,让他来给我交吧。同志,我得先打个电话……”
丁丽话还没说完,梁笑笑忽然尖声冲丁丽方向喊道:
“你给我闭嘴!少提我爸爸名字!他什么时候成你的保证人了?还给你交罚款?美得你!不要脸,都要离婚了,不对,警察叔叔,是正在办理离婚手续,马上、明天就离婚!”
办案民警是真烦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怎么着?”
梁笑笑却不管毕铁林和毕月看向她,上前几步走到丁丽跟前儿,先是嗤笑了一声才说道:“就这位,知道为什么对我们骂的那么难听?就因为我爸不要她了,她把那口恶气算我头上了!”
“梁笑笑!”毕铁林皱眉制止,有些事儿没必要在这说。
而毕铁林以为他能像往常似的,只要叫梁笑笑仨字就能叫停,奈何这一次梁笑笑干了一架后,胆气膨胀了许多。
梁笑笑就跟没听着似的,对民警继续喊道:
“我爸爸怎么可能给这俩人当保证人?给追上门揍他闺女的两个人当保证人?你别开玩笑了!
那是我亲爸,就她丁丽这样二婚进门的,只要我不拦着,后面还能有十个八个的,我可是梁柏生的亲闺女!
就她们这样的,我爸不揍的她们满脸开花就不错了,警察叔叔,你不要搞错了!”
“梁笑笑你个!……”
丁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她觉得她得运用全身的力量才能控制住自己不上前撕打。
她后悔极了。就差一步,就一步啊!
只要刚才打架时,能趁着别人大意的功夫抓到梁笑笑的脸,就她这指甲长度,抠挠抓烂不是没有可能的!
要知道女孩儿的脸蛋儿被抓挠过后,是最容易落疤的!
她即使和梁柏生离了又能如何,最起码离之前也能出一口恶气。
她就不信了,脸上有疤看梁笑笑还能不能找到好对象。哼,男人是最不长情的。
丁丽的视线从梁笑笑身上转到毕铁林的脸上。时间久了,再护着梁笑笑又能如何,过日子过着过着多漂亮的脸蛋都能瞅腻了,到时候恐怕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丁丽那一眼,看的毕铁林登时眯了眯眼睛,他就像是看清了丁丽眼中的恶毒。
心里还不忘提醒自己:最近这段日子这次事儿,他不信是梁柏生给的住址,那么梁笑笑这后妈是怎么知道的?
毕铁林扫了一眼旁边儿怒气冲冲的丁博,上前一步挡在梁笑笑的身前,却不想今儿个的梁笑笑那是铁了心一根筋撕到底了:
“我才要打个电话!我的保证人是我爸,梁柏生!”
一副没完没了架势的梁笑笑,早在动手打丁丽时就豁的出去了,走到这一步都进局子了,在她看来,那还遮遮掩掩什么?!
这回毕铁林真生气了,要闹出派出所闹,闹出花来、他给兜着。
在这丢不丢人,能和警察说明白什么家事儿是非?
“梁笑笑!”毕铁林加重了语气呵斥道。
毕月也抓住梁笑笑的胳膊,不认同地摇了摇头。整那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事儿干嘛?她小叔都来了,先保出去再说呗。
“小叔,你是毕月的直系亲属,不是我的。我是没妈,可我有亲爹。
我姓梁不姓毕,为什么要你给我交罚款?
子不教父之过,理应我爸来保我,我发现我要是不用他了,给他闲下来又该管别人了!”
梁笑笑说完,还对着不是好眼神看她的丁丽“哼”了一声。
……
坐在后车座的毕月,歪头扒着车窗看向派出所,问前面驾驶席上的毕铁林:
“小叔,笑笑好像变了。”
“哼,能不变吗?”
毕月顿了下,挠了挠眉毛辩解道:
“那也不能任由她骂吧?骂的特别难听,你是不知道。估计小叔你要在你都得动手,都得顾不上男人不打女人。就她后妈那样的,不打她还留她过年啊?”
毕铁林胸口全是气。
如果他此刻多问问自己气的是啥,也许他就会懂自己的掌控欲有多强,更多气的是梁笑笑有点儿不受他控制了。
“二打一也没赢多少,出息!”
毕月犟嘴:“谁说的?我们只是没写,怕被罚钱。”忽然伸出食指指向远处:
“笑笑爸来了。”
远处梁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