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辉摘掉军帽,吊儿郎当的坐姿,瞅瞅这个,看看那个,似乎像是在查看跟他所呆的车厢有啥不同。
过了两分钟后,发现他楚哥一点儿想搭理他的迹象都没有,凑上前,趴在餐桌上主动说道:
“楚哥,品没品出来?咱这次选拔闹的有点儿大哈?这家伙,陆军航空兵,海军陆战队的,我看都有。关键还都给大家集合在一起,统一出发。
你说,上面也不嫌费事儿?大家都奔一个地方去多省力?楚哥,你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楚亦锋摇了摇头。
军辉回头看了眼车厢连接点,“啧”地砸吧了下嘴:
“还每个车厢都有俩生瓜蛋子守着咱们,愣是没有人认识这些生瓜蛋子。
他们什么级别啊?还管咱们?怎么的?人家是督察,他们是督军啊?
连个具体管事儿的领导都没露面。楚哥,你从你们头那,听没听到啥?”
心里犯嘀咕猜闷儿的,可见不是楚亦锋一人。
军辉话音儿刚落,他身后座位的一名军官半跪在座位处,趴在靠背上,操着一口家乡话也打听道:
“是啊?俺就海军陆战队的。耍呢(玩呢)?溜俺们!”
楚亦锋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军辉不死心又追问了句:
“你这可是特殊情况,你们头指定得给你先说说。楚哥,我是真没想到你现在就能来。
来都来了,大家都一个起跑线的,信息共享,哥们心里含糊,闲着也是闲着,逗闷子呗。”
楚亦锋撕开钙奶饼干的包装袋,心里有点儿后悔怎么就没装点儿吃的?
往嘴里先塞了一块,才回道:
“我集合前十分钟才到,你说我能知道什么?我们叶头只对我说了一句:去可以去,没有特殊化。我猜,充其量是个正团单位,确实动静大了点儿。”
一时间,有几个军人听到后,也都小声议论着,越猜越兴奋。
有时候神秘,代表着刺激。
而这些一个个高猛的壮汉,浑身充满了力量,恨不得时时挑战自己,多点儿刺激。
别人开始七嘴八舌了,倒是军辉不说话了。
他等着其他人讨论声渐大时,又往前探了探身子,小声问道:
“你爸就没说什么?”军辉觉得自个斗脑取胜,他不喜欢这种掌控不住的感觉,他总觉得凭他的聪明脑瓜能猜到点儿什么。
楚亦锋用食指擦了下唇上的饼干碎渣:
“他说他管不了。剩下的你猜。”
军辉表情严肃了。
是啊,他爹也说通过考核要凭真本事,考核合格留在那了,那也不归他管,还警告他不准丢人。
军辉用两指摸了摸下巴。
似乎不言而喻了,只是一个正团级的大队,楚伯伯和他爹都管不了,那就剩下那么两个人了,难道直接指挥领导?
而一直面无表情的陆擎苍,一句话都没有错听。
听明白了这两位目中无人的军官是什么样的背景了,他不屑地看了眼楚亦锋和军辉之后,站起身拿行李兜,掏出了四个煮鸡蛋。
楚亦锋……
他这是和军辉有个爸爸,被鄙视了?
而楚亦锋被鄙视的路,才刚刚开始……
凌晨三点十五分,火车的铁轨轮子终于停止转动。
楚亦锋排队跟着下火车,他猜测他们这是要落脚北方沿海的某个小城。
就在他抬眼看外面的天气情况,感觉可比京都要高个几时,感慨大风可挺硬时,忽然听到有人热情、激动地喊他的名字。
“楚营长?是你吗?我的营长,营长!”
这几嗓子吼的,外面天儿刚蒙蒙亮,却引得很多人同时看向那个奔跑的身影。
当年给楚亦锋信纸写遗书还嬉皮笑脸的王大牛;
当年开着破车给楚亦锋甩进泥潭里的王大牛;
他那嗓门亮的啊,激动的啊!
王大牛还没听到楚亦锋说话呢,自个儿就差点儿热泪盈眶了。
跑到楚亦锋近前,王大牛又忽然傻乎乎的一把拽掉军帽:
“是我!真是你!”
军辉从另一个车厢下车,好信儿地快步走上前。他想看看怎么个情况啊?好像听到蹭他吃喝王大牛的动静了。
听到“楚”姓,一直没见到楚亦锋,更没猜到楚亦锋也参加选拔的校友兼好友乔延,同样隔着两个车厢,也急步小跑上前。
得,楚亦锋在站台上瞪视着王大牛。
他本来想问“你怎么可能参加?”
不过他想他现在不需要问就能猜到答案了。
瞧这眼神,瞧这嗓门,瞧这兴奋劲儿?
军辉对着王大牛的腿就踢了过去,王大牛反应迅速嗖地一躲,笑嘻嘻道:
“辉哥,这是干啥?见到我高兴呀?”
“嗯。看来你是好利索了。说吧,你小子怎么有资格参加?”
楚亦锋和乔延单手拎着行李兜,互相捶了捶对方胸口,无言地笑看彼此,乔延也看起来情绪挺激动,表情外露。
王大牛提起这个就兴奋,他自从被通知参选,那真就差点儿逮谁和谁显摆了,冲楚亦锋和军辉说道:
“我当时可不纳闷来着?特意找领导问了问。
嘿嘿,你们猜怎么着?我们领导说我是临战兴奋型选手,就给我报上名了。”
军辉笑骂道:“你个憨子!”
王大牛凑到楚亦锋面前,一副见到他心里的楚营长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
“营长,你咋也来了呢?你来我可意外了!”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