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金枝写写记记,对照着账本偶尔还叹口气。劝着自己,给婆婆就当给娟子攒。老太太花不了几个钱。
而付国一没影子,就是一上午。自从雇了伙计,他时间富裕的很。
毕金枝口中评价的大老刘,确实没教付国好。
付国带着一肚子气离家,进了大老刘的饭店小隔间,两缸白酒下肚有点儿多。
大老刘四十出头,咂摸着酒,美滋滋提他那点儿花花事儿,说道:
“端铁饭碗的咋地?哥们照样能弄到手。
那小媳妇刚开始跟我劲劲的,仗着有好工作,从我门前过,连个眼风都懒得给我。
哎呦,上了炕,兄弟,那滋味儿,那骚的!
小腰摆的,跟家里那大粗腰板子的娘们,是不一样。
家里娘们,跟停死尸似的。
……岁数小的,你得承认,滋味儿是好,你咋摆弄她咋是,啥动作都能摆出来。”
付国知道大老刘最近和广播局一个女的,搞的火热,他挺疑惑,人家要啥有啥,跟大老刘图啥,咋搞到一起的呢:
“刘哥,这话跟我说完就拉倒吧。可别对人再说了。跟你一回,你瞅瞅你,咋能往外说炕上那点儿事?
人家还有丈夫,别听说再找上门,你又娶不了人家,那不是坑人吗?”
大老刘嘴有点儿碎,被付国几句话说的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是,这不就咱哥俩嘛,咱俩谁跟谁?!
我就是想跟你唠唠,要是诚心想勾搭,那就没有勾搭不到手的。
那小媳妇蛋子,别看端铁饭碗,没用,能挣几个?
咱是啥啊?咱是万元户,咱县里能有几个,咱哥俩都是这个。
她们苦哈哈的上班,看着体面。
这不过年嘛,跟我绕着唠,她说手头紧,我给她拿了五百。
呵呵,再说兄弟啊,你这胆儿也太小了,你瞅瞅老哥我,我正月还去她家了呢。”
“啥?!”付国听的一愣一愣的。
“大惊小怪!咱县能有多大?她爷们跟我见面还打招呼呢,都认识,也打过几次交道,他不是收税钱的嘛!
就当正常往来呗。
我说过年了,来家看看,给孩子扔了一百压岁钱。趁着倒水的功夫,我一使眼神,第二天晚上她就来饭店了,就搁这屋……”
付国一口茶水吐在了地上。这给他呛的。
大老刘还在说,说他那些计策,付国已经听的、喝的,脸色通红一片了,他脚步虚浮告辞。
走在县城的小街上,春天的小风吹的他头更迷糊了,走着走着,一抬眼……
小风给他吹到了小凤服装店的门口,他看着门口竖着的牌子愣住了。
付国眨了眨眼睛,刚要扭头转个方向回店里,许小凤拎着泔水桶正好出来。
声很柔,柔情中夹杂着意外:
“付大哥?”
这是那天之后,第一次见面。
……
狭窄的服装店里,付国蹲下身,看着不到他膝盖处的小丫头,喝红的一张脸上满是笑容,笑的眼角的褶子很深。
他掏兜撵出五张十块的,递了过去:
“来,丫头,揣着买好吃的去。”
五十块钱,小娃娃哪会花,是变相的给孩儿她妈。
许小凤一把抢过钱:“付大哥,可使不得,你快拿回去。你能来串串门,我就挺高兴的了。”边说边拽付国裤兜,付国往后躲着,两手推着许小凤的肩膀:
“给孩子的,不是给你的。给你就拿着,可别跟我撕吧,我这不是有钱嘛,以前没有没碰上也就那么地了。”
许小凤急切地说着不行,激动的、两手撕吧的也挺累,圆脸发粉,胸脯起伏不定,着急把钱塞回付国裤兜,付国再一躲,一拉一扯间,女方的手就碰到了凸起的地方。
“我们真不能收……”许小凤感觉到了,她僵在了原地。
付国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刚被许小凤碰到的某个地方,居然不合时宜地一激灵。
他侧着身,掩耳盗铃般假装站姿就那样,两手挡在裆前,涨红着一张脸,厚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一二三。
许小凤心跳的厉害,小巧玲珑的她,仰头看着付国,也有点儿紧张:
“那啥,那啥……付大哥,正好你来了,我家那桌子面活动了,能不能给我修修?”
“嗳嗳!”付国反应过来了,赶紧奔人家后院去,还假装一本正经,打商量道:
“快把钱收起来。听话,啊?”
修桌子,对于农家汉来讲,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稀疏平常。
付国干活利索,三两下就修好了,但许小凤动作更快,她端着茶壶和新买的水杯也到了后院。
“家里就剩点儿茶叶沫子,付大哥别嫌弃。”
付国笑的憨厚:“嫌弃啥?等下回我来,给你拿点儿好茶,我那也都是别人给的。”滋溜喝了一口,挺烫的水愣是喝出了点儿甘甜,遥遥一指说道:
“这开春雪化的稀溜的,别孩子搁院子里跑卡跟头,我给你那冰溜子都刨了吧,就手的事儿。”
有时候,有些缘分啊,似乎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彼此心里明镜的,一次偶然,就能开启心门。
在付国甩开膀子刨冰的时候,许小凤的闺女也到了午休时间,许小凤干脆就站在院子里,付国的身前身后陪着。
男人干活累的满头大汗,女人拿着毛巾递过去,柔声柔气地说着家常磕,说着她知道自行车店里招伙计,她没去,因为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