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金枝以为男人的脚得落下来,得踹她肚子被踹个半死。
以为今天挨欺负的那口气,会活生生咽下去时,却看到眼前高大的糙汉子,瞬间单膝跪地,跪在了她的脚边儿。
同一时间,刘雅芳的那句拔高音调的“你敢!”,响彻了院落。
毕金枝仰躺在院子中,愣神般微侧身子回眸。
这一眼,就一眼,她立刻哽咽出声。
娘家来人了,不再是她一个人了。
毕金枝含着泪的眼睛里,也是在事件发生后,第一次露出了无助,喃喃自语间闭了下眼,泪珠儿像断了线一般:
“嫂子,月月……”
刘雅芳拿着手里的皮包,趁着那个半跪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前,上去一顿凿,边捶边骂道:
“我让你们欺负人,你敢打我家金枝!
你们给我等着!
我要让孩子他爹削死你们,我要让我儿子回来揍死你们,我要让铁林跟你们没完没了!
我,我……”
刘雅芳眼泪鼻涕都落下来了,她却被气的毫无知觉,气疯了的状态。
潜意识中后悔啊,回来的人少了,太少了!
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早已被气哭了,转头四处寻找趁手的家伙什。
而毕月在稳准狠扔完钻头后,她连句话都没说,一声不吭,第一时间冲了仓房。
她谁都没看见,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她在,不允许任何人动她姑姑!
毕月没有像毕金枝情急之下只拿把钳子;
没有像付娟的年弱不顶事儿;
更没有像付老太太害怕这害怕那,不敢拿凶器的孬种心理。
所以当毕金枝挪动被摔的似错了位的身体,刚想要爬起身时……
毕金枝抬眼间就看到了身穿米色短款风衣,牛仔裤,白球鞋的侄女,飒爽英姿般挥舞着木掀,舞动的虎虎生风,像风一样奔着她这个方向就急速冲了过来。
毕月从进了院儿,终于出声了,那气势震住了很多人。
“娘!躲开!”还拿皮包砸人的刘雅芳,被毕金枝一把搂住脚脖子拽倒在地。
毕月直接抡起了木掀,那木掀被她耍的似能听到风声,转着圈儿地横扫了过去。
她心里也似回淌着那妇女八卦的感叹声:
“光不出溜被逮的现行,还能打上门。
太熊人了,没娘家人,就被欺负成这样。
看来到真章还得家里人多啊。”
光不出溜?她姑姑到底是遭遇什么?
妻子亲眼看到丈夫和别人在一起,那是莫大无法治愈的伤害,都没来得及让她姑姑****一下伤口,居然还得被第三者的家里人追着打,一帮人欺负一个,妈的!
毕月拿着长杆木掀对着离她最近的许老六,下手极其干脆利落,毫不迟疑地一木掀就拍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许老六被打的疼的要命,往后踉跄了几步,他退几步,毕月就上前几步,挥舞着是追打着腿窝、屁股,仅有的理智告诉自己就是不能打脑袋。
可她刚这么挥打完,刚想着不能打人脑袋,许老太太颤抖着手,指着毕月,喊话的声音刺激了她:
“老大老二,把这个贱。b给我按倒。敢打我儿子!”
“你敢!”刘雅芳皮包终于撒手了,她一副要咬死人的状态,瞬间蹦起。
而再次燃起熊熊斗志的毕金枝,腿脚不灵活不知道,骨头感觉要摔碎了,也感觉不到,她也爬了起来。
她知道,她不再是一个人。
姑嫂俩着急打人,看着那许老大老二真小跑过来了,急了,手中啥东西都没有的情况下,俩人动作一致,干脆直接对着奔过来的许老二面门上一顿抓挠。
“你敢打我闺女?你打坏了我整死你!”这是刘雅芳。
她小个儿不高蹿起来,一蹦挺高,从没干过架的她,想要两手掐人脖子,奈何最后效果成了给男人脖子挠了一道子。
“c你妈的!c你们血妈!”这是毕金枝撕心裂肺破口大骂。
重燃斗志的人,眼中是熊熊怒火般的恨意。
毕金枝一跃而上直扑男人,扑的那许老二一个错身被吓的闪开,她回手就甩了人家一个大嘴巴子。
而许老太太的大儿子直奔毕月过来了,他没把毕月当回事儿。
他心话:他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还怕一个***崽子?还是个女的。
站在毕月一米半远的距离,一手掐腰,满脸怒气,一手伸着手指指着毕月警告道:
“你给我放下!妈了巴子的!翻天了,***崽……”
毕月哼都没哼一声,那双大眼睛瞪的溜圆,眼里满是亮光,精神力极其集中。
不骂人,不废话,没等人说完,抡着木掀对着眼前这壮汉的脑袋就拍了下去。
许老大在许老太太的惊呼声中,往后趔趄了几步,到底没支撑住身体,捂着脑门坐在了地上,他都有点儿后怕了,这是木掀,这要是铁锹……
妈的,这**崽子疯了。
外面看热闹的傻眼了,众人惊呆了,好几个人进院儿终于出手拉架了,怕打出人命啊,喊着:“警察要来啦!”
刘雅芳也回眸看了过去,这一看,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
让众人更惊呆的是,看着文文弱弱的年轻女孩儿,听到许老大阴森的:“你给我等着”声时,却连扫都没扫一眼,眼皮都没眨一下。直奔下一个目标,可见她手有多辣。
而看热闹的人并不知道的是,就这毕月还不解气呢。
她抡着铁锨又去帮她姑和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