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月的心里一紧,表情未变,连疑惑的神情都没有。
她就站在王家的矮房前,回望着那对儿穿着朴素的母女俩。
实际上心里没有看起来那么镇定,她在琢磨着怎么说。
十万,张嘴就是十万块,不用多问,指定是那公司来人了。
如果没有她,看来上辈子这时候也是动了。
而她?她哪有十万吶!
最多划拉划拉掏光所有也就九万。这就是她昨晚闹心了半宿的原因。不甘心买下地转卖,怎么研究都觉得不如自个儿干。
如果没她姑那事儿,她小叔还能接济点儿,但现在情况不是那样,买地钱现在都费劲。
毕月左右瞧瞧,她那颗立事牙又开始疼上了。
两脚挪动了几下,就像是一副怕跟前儿有人听到不好的架势,实际上是趁着挪脚的空挡想着怎么说,再次看向王翠花和王晴天时,她挺真诚地说道:
“我不能。数额上恐怕还会差些,因为我就能拿出那些。
十万,那是你们应得的,我知道。
这块地,值那些钱,将来更值钱。
我愿意倾其所有买下来。倾其所有,也就代表我也有心无力,凑不上十万。
你们在钱的方面会吃点儿亏,不过……”
王晴天听到这话,看毕月的眼神不一样了。
昨个儿那公司的人可说的是,她家这片地最多值这些什么的,还说他们李总向来爱扶贫,要依照他的意思也就五万。
怎么贬低怎么聊,即便听到十万块震惊了,可也聊的她心堵极了。
王晴天心想,难怪她母亲说昨天来的那个丫头,人挺实在,所以才啥话都学。宁可同样价格卖给那女孩儿,也不愿意卖给大公司那帮耀武扬威的,怕他们不认账。
“不过什么?”
毕月笑了笑,觉得有戏。随着王翠花进了屋,没着急,坐下才说道:
“婶子,晴天,我也是农村孩子。
我能告诉你们我家地址,让你们有事儿能找到我。
不像大公司那样,你们连门都不知道冲哪开。真出了什么茬头,找人找不到。
我更能做到,咱们要是定下来多少钱了,只要写了合同书,咱按照合同书上的数额,定下多少真就拿出那些,不会反悔。
不会利用你们不懂合同坑你们,不会像大公司那样欺负人,更不能丁是丁卯是卯的撵你们赶紧搬家。
他们可是有可能会变卦的。
就一个合同书没签明白,说是十万,最后婶子你们拿到手的,万一不是那个数了呢?”
王晴天脸红脖子粗顶了毕月一句:“怎么可能?你别糊弄我们。他们要敢那样还没王法了呢。说实话,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怎么信你呢,别说他们了。”
毕月点点头:
“我承认,我们也是才见两面。我就说下我能办到的吧。买地数额我自己也定不下来,但价格如果是十万,恐怕不成。不过我不会让你们吃亏,用别的方式尽量吧。”
毕月说到这,直接看向王翠花:
“我能动心思买地,算是有点儿本事的姑娘家吧?我家也有两个有真本事的人,您该信我这点吧?”
王翠花赶紧点头:
“那倒是。谁没事儿来大地里闲唠嗑玩。我信我信!”
“婶子,晴天不能再卖菜了,她长的好,不安全。一个姑娘家,走哪拎个斧头,我昨天在路上碰到她,心里也挺不好受。
再一个如果把地卖了,也确实没必要挣那几个风雨来雨里去的辛苦钱儿。
你们手头的几万块,可以留着买房过日子。
但咱老百姓过日子,存款是存款,得有个进项,得有活钱月月进账,才能心里有底,那叫营生。”
王翠花心里有点儿发颤,她好像猜到毕月即将要说啥了,只是没想到……
毕月很认真地告诉她们道:
“我历,费点儿劲应该能找到一个体面点儿的工作,最好是能坐办公室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姑娘家有个好工作,比什么都重要。”
“什么?!”
“婶子?!”
“妈!”
小矮房的房门被毕月和王晴天撞的来回晃悠,两个大姑娘家,一起合力将王翠花抬到门口那。
一看情况不好,又紧急放下王翠花。
一个跪在地上掐人中,一个使劲扒开王翠花两只拧成麻花般的手掌。
俩人就那么简单急救,玩命按着抽的一抖一抖的王翠花。
“婶子婶子!”毕月急了,怕王翠花咬到舌头,急到直接将手指头塞进了她的嘴里。
气,只眨眼间,毕月的手指头就被咬出血了。
疼的毕月一皱眉,汗瞬间下来了,另一带往王翠花嘴里塞,她觉得她那手指头,要是再被咬个三分两分钟的,就得被咬掉了。
王翠花口吐白沫啊,眼睛直翻着,两个姑娘又慌又紧张又累的够呛。
几分钟后,终于有了缓和的迹象,毕月用袖子一抹脑门,手指上的血迹蹭在了脸上,她被吓的不轻。
要知道这大荒地,连个求救的人都没有。
再说咋说着说着话,抽过去一个呢?太突然太吓人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摊上事儿了!
“不行,咱得去医院。你瞅她给自个儿咬的!”
虽然王翠花已经缓和了下来,但毕月肝颤的指挥非要去医院,她觉得既然她碰上了,甭管咋地,不能就那么眼瞅着。
脸上满是泪痕的王晴天,将一切看在眼里,懵懵地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