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月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梁笑笑一语中的给说的,脸上顷刻泛起了红晕。
她深呼吸了下,才又扭头叹气道:
“我就是觉得怎么那么闹得慌。心堵,从来就没有过一件事,说是顺顺利利的,心情舒畅,我这人运气真特么差!
唉,还挺对自己生气的。
人家那些干大事儿的,管着几千号人的……我算是完蛋儿,重来一百回也管不明白谁。”
梁笑笑赶紧给予肯定,怕毕月太消极说道:
“那不能。管陌生人,管手下,和管家里人,那能一样吗?
尤其是管父母,你要想让他们听你的,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爸就是个例子,管多少人呢,他还管人事,谁不说他好?
可过年那阵儿,去我爷奶那。
哎呦,连跟我大姑说话都说不明白。给我急的呢,就因为我大姑是他姐姐,我都不知道该从哪跟你提起。”
毕月听完这话,心里松快了些,扶额点了点头,觉得笑笑丫头真好,这才说实话道:
“笑笑,我真的,挺打怵管我娘要钱。她是一个能把钱攥出水的人。
自己省,干什么都省,理财观念就是吃糠咽菜省钱,我饭店装修这段日子,我也算品出来了。
我要是敢撒手让她负责饭店,真怕她干出来红烧排骨拿大骨头对付的事儿,真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没?而大山哥那……
唉,我跟你说的话多狠,我都没给他施压过。
就是过年回老家那两天,我俩谈饭店的事儿,我也没说他不尽心尽力,可他后期确实比照最初差了点儿,我不说,可我心里明明白白的,我又不傻!
我就总劝自己啊,咱俩去年午饭都是他负责,就冲三九寒天给咱送饭,就冲咱最初开业那阵,他恨不得包了所有的活,却是几个人分钱,我也不能对他话说的太绝了,怕伤到他。
可你看看他干的事儿?真是晃了我一下子。
他要一旦忙着结婚当爹啥的,谁接手这一摊子?我怎么给他分钱?他也太跟我这不拿自己当外人啦!”
梁笑笑赶紧点头:
“是挺愁人。主要咱们还要实习去了。我爸都开始张罗要给我找人留在好学校呢,我看你都没有精力考虑那些。
不过你真得找那李老师活动活动了,别不当回事儿,万一给你分到外地去实习,你得更忙了。咱俩都见不着面。
月月,我跟你说,你得尽快,李老师那不行,我回家跟我爸再说说,我就是冲他哭也得留下你。他不行还有我舅呢!”
“好姐妹,够意思!”毕月拍了拍梁笑笑的肩膀。
“嗯嗯。还有,我觉得吧,实在不行,饭店那头还得你家里人上,你看看谁行谁顶一阵吧,估计大山哥……结完也就那样了,还能天天留守在家里啊?又不是他生!”
毕月无力地耷拉下肩膀,最主要的心结又磨叽了一遍道:
“那地啊,我要是买不到,真挺不甘心。顶多少年往死里折腾的钱呢。最少翻两倍!
两倍,笑笑,这话我就跟你说。到手不要啊?那不是丢钱了吗?
可我怕我娘不给掏,就是都拿出来了,还不一定能啥样呢。
怎么整啊?我还许诺给卖地那家丫头安排工作呢,我先吹出去了,能不能揽住真是不一定!心口堵得慌!”
“怎么回事儿?钱差多少?三千两千我这有,三万五万你找毕铁林要啊。怎么还扯上工作了,你跟我说说,看看能不能帮你点儿啥。”
毕月两手抓脸,纠结的不行,终于露出了点儿小女孩的模样,欲哭无泪嘀咕道:
“我可怜的小叔啊,他已经被瓜分的不行不行的了,我忍心给他两刀,奈何他没有血可出了!”
梁笑笑惊愕瞪大眼睛,小粉唇惊讶地张大嘴问道:
“啥?毕铁林破产了?”
“我呸呸呸呸呸!”
楼上的梁柏生,披着件外套,在阳台上来回踱步,回头看了眼,这从九点聊到快半夜十一点了,有什么不能明天说吗?不能进屋说吗?
他操心地想,那俩丫头在楼下比比划划地说的那个兴高采烈啊,他到底要不要下楼送两件外套,别再冻感冒。
梁笑笑安抚般拍了拍毕月的胳膊:
“没事儿。咱明天放学,我就扯着梁浩宇去我舅那吃饭。反正你也没说是什么工作,我问问他。
我舅妈那外事办,一堆一堆的大姑娘,我看也都是高中学历,不就给人卡个戳嘛。
你赶紧跟你娘摊牌吧,别我给她工作要下来了,你再成了做好人好事儿,到时候多尴尬,啊?”
毕月连连点头,此时她和梁笑笑都被冻的哆嗦乱颤,俩人抱膀说话中。
“咱舅那要是办工作得给别人疏通啥的,花个三千两千,你别跟我客气,该说说。我这就回家跟我娘说买地的事。放心,不能做好人好事儿!”
俩人被冻的直吸鼻子道别。
梁笑笑进了单元楼了,边上楼边冲毕月喊:“开车注意安全。”
毕月正要摆手,眼睁睁看着倒着走路的梁笑笑摔了个大屁蹲儿,她特不厚道嘿嘿地笑出了声,笑的弯下了腰。
可见,倒完了心里垃圾,她又是那个无论逆风顺风,敢一点一点应向天空的月亮了。
……
刘雅芳将花卷和木耳炒白菜,咸菜疙瘩切成丝,碟子碗筷的,一趟一趟地开门关门,一一摆在毕月的书桌台上。
毕月吃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被她娘轻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