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月愣神道:“结婚?”
梁笑笑疑惑回头:
“是啊,当时我就想着,人固有一死,人总得结婚。我要是能有个自己的家就好了。
最好能早点儿结婚,早点儿离开家,这样我看谁还敢撵我,我也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生活啦。”
毕月手里还拎个抹布,她歪头茫然看向客厅,纳闷地小声问道:
“那种情况下,不是应该发誓自己赚钱买房吗?没有家,就自己创造一个家,不是更保险?”
梁笑笑翻出鸡蛋,对着碗边儿磕打一个是坏蛋,又打一个还是坏蛋,再接再厉中,不忘摇头回道:
“听说过组合成一个家庭的,没听说过自己创造的。
月月,自己过?我不行,我害怕,我也没本事买房子。
也不对,不是害怕忍不了,也不是房子的事儿。该怎么形容呢?”
梁笑笑停顿下打鸡蛋的动作,终于认真地动脑剖析了,摇头继续道:
“你想啊,一个人过,跟住宿舍吃食堂有什么区别?
人是群居动物,一个人过日子,做饭做多做少都没胃口,做一大桌子菜都没人点评咸了淡了,忙完很泄气的。
住呢?其实我们能需要多大点儿的地方?
家是什么?家是放学啊下班啊,能让你有心气儿想匆匆赶路往回奔的地方。
而不是回去早晚都无所谓,在大马路上闲溜达也没人惦记。秋天入冬没暖气的时候,想想就凄凉。
而家人又是什么?
大概是我没出息吧,反正我就觉得离开娘家就该结婚。
总得有个人跟你快乐分享,辛苦同担,哪怕有争吵,但是为了有人关心有人问,我也宁愿偶尔争吵。
大概那就叫家人吧,反正吵时气疯了,过后就拉倒。
月月,你想想,要不我们活什么呢?什么都自己来,干什么都没意思不是?”
毕月现在的精神状态下,得说梁笑笑不合时宜发表的观点,使得她迷茫了、动摇了心里一直以来靠自己的观念。
她游魂一般进了楚亦锋的书房,坐在书桌前,手中的抹布落地。
以前,上辈子,她羡慕那些有父母的孩子,只是她从不会流露出来。
她表现的很不屑,她一直标榜自己没少读书,没比有父母的孩子差在哪。
可努力上进,结果却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打卡上班中的一位。
要节省,要自立,要紧紧包裹住自己,使着蛮劲向前。
忽然有一天,像童话书那样,有一个条件非常优秀,不是大腹便便,而是温文尔雅的富家子爱上了她,在后世只靠化妆就能美女如云的世界里,她觉得自己很优质,一下子就被突出了,满足了所有的虚荣心。
然而梦就是梦,当有人告诉她、她不配,她还是一颗杂草时,她选择我还不稀得要呢,用我要先甩了你的方式,保住她自认为高于普通女孩儿的清高自傲。
到了这一世,毕月觉得真像刚才笑笑说的那样,家人创造不出来。
还好老天待她不薄,她以前羡慕的有了,就缺个家世了,这家世恰巧她能创造,不怕。
家,家人,家世,她都不缺的话,谁还敢嫌弃她?
她是不是就不会再羡慕任何人了?
而事实上,好难啊,她试着学了,学着和一大家子人相处,却怎么凑都凑不齐这几样。
毕月拿起镜框,看着楚亦锋自恋臭屁的摆拍照,喃喃自语道:
你怎么那么聪明?居然猜到了我还得靠自己。
我又没家了,你是不是会跟我拉倒了?你姐更得骂我是个倒霉鬼。
梁笑笑端着二大碗,斜倚在门框边儿,无奈道:
“唉!我知道你现在看啥想啥都是灰蒙蒙的,可真不至于。
你看我当时,毕铁林和我爸都什么样了?就差动手了。丁丽那作闹的,我对我爸心寒的要死。
再看看现在?只不过刚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一切迎刃而解。
就连上次你小叔去见我,那都是我弟放哨的,我爸后来知道了,揍了他一顿,但没说我一句,不也那样了?
所以说,你怎么就没家了?毕铁林不是你叔?毕成,你知道他有多担心?跟我一起求我爸放行,还有你那个最小的弟弟。”
梁笑笑将二大碗房子书桌上,抢过楚亦锋的照片还瞅了瞅,看到里面的大帅哥撇了撇嘴,真心觉得帅没什么用。又摆在书桌上,继续劝道:
“吃。吃饱饭跟我发发牢骚,咱俩好好说说话。
把对你爸妈的不满都说出来,我跟你一起批判他们。先不管说了能不能解决问题,就冲说破无毒。
该怎么着怎么着,你就不适合可怜兮兮。你跟我不一样啊。
你是谁?
你是毕月,比我岁数小,却能大把大把挣钞票,火车上敢跟犯罪分子不退缩的大女子!”
这一晚,毕月很诚实,她把放的狠话学了一遍,她娘骂她的话也说了几句。梁笑笑更是说了很多。
她还很实诚地评价刘雅芳道:
“你娘是真吓人呢。
上一回咱们见面,看着她挺好的人,结果一张嘴就给我干懵了。
真没想到,骂亲女儿也能骂那么狠,对陌生人都骂不出咒人去死,她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你留,至不至于……”
毕月后悔了,后悔不该跟梁笑笑倾诉,听的没有同仇敌忾的解气,倒是更心堵的厉害。
毕成大早上的就拿着铝饭盒出发,一直等啊等,终于看到他姐了,递过饭盒,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