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丁丽眯眼怒斥梁笑笑问“干嘛?”时……
梁笑笑那张曾经笑眯眯的小圆脸上,此刻布满厉色,眼神是从没有过的坚定。
她一把薅住丁丽的脖领子,另一手飞快地扬起,抡圆了胳膊手起掌落,正面反面连抽两巴掌,啪啪两声似还在回响。
丁丽就像是只听到了清脆的巴掌声伴着呼呼的风声从耳旁刮过一样,等她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还是梁笑笑吗?
连同关车门的毕月也惊呆在原地。
如果说她是赶挑衅敢打敢下手,那么这一刻的笑笑,她不会打架,可她敢下死手。
横的怕不要命的,毕月想,当如此吧?
仇恨吞噬着梁笑笑的心,满腔怒火在胸中翻滚着。
她甩完巴掌顾不得手掌心火辣辣的疼,连续推搡着丁丽,一步一步推着丁丽倒退。
一宿没怎么合眼,早上还挨了一拳右脸被打的青紫一片的丁丽,顶着同事异样的眼光请假,心力憔悴,刚刚又被这死丫头突如其来甩了两巴掌。
她丁丽,什么时候变成了人人可欺的了?
丁丽暴跳如雷道:“梁笑笑,你疯要有个限度!这是我的单位!”说着话就要伸手去揪梁笑笑的学生头,她要教训教训她。
梁笑笑挥手一甩,丁丽不但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她还上前一步再次甩了一巴掌。
那巴掌的脆响声疼的丁丽一闭眼,当即甩的丁丽一个趔趄,兜子掉在了地上。
梁笑笑眼中含泪,怒视看起来凄惨无比的丁丽。
可是谁有她惨?
她从被人告知这是弟弟那天起,她强迫自己要学会分享,她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抱着母亲的照片在夜晚哭诉,她不明白她怎么就成了外人?
曾经,她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尝到被人甩巴掌的滋味儿。
曾经,她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被撵出家门,一次次尝到了失望的滋味儿。
现在又是因为这个女人,她风里来雨里去,脚踩自行车像蹬个风火轮似的赶时间接梁浩宇,忽然变的没了意义。
“梁笑笑,你敢这么对我?我就算不是你的长辈?我也是梁浩宇的妈!你给我等着,你个小瘪肚子,你还大学生,我呸……”
“去你妈的!”丁丽还没等站直,梁笑笑又是一脚,一脚蹬在了丁丽的小肚子上,看着丁丽矮了她半个身子,梁笑笑挥舞着胳膊,只眨眼间就骑在了丁丽的身上。
丁丽只觉得天旋地转间,就被人一把拽住了头发,拽的她头皮揪心的疼。
女孩儿曾经软弱的声音里,此刻带着愤怒颤抖:
“丁丽,你配做人吗?你是人吗?这世间怎么能有你这么无耻的人?怎么就能有!
你抱着出生没多久的浩宇,对当时还念小学的我说什么?
这是男孩儿,他才是名正言顺的梁家人。
你当着我爸的面指责我不懂分享,不会谦让弟弟。你脸呢?”
梁笑笑忽然音调高了八度再次质问道:
“啊?你还要不要个脸?!”说完就想揪住丁丽的头往地上磕,两手使力,嘴里自言自语道:
“不,你不是人,你怎么能要脸!”
丁丽崩溃大喊道:“你特么给我撒手!”
“我让你骂我妈!你妈,你妈不要脸才能生出你这么无耻的人!你这种人就该死!我今天弄死你当替天行道!”
丁丽两手拼命挥打躲闪着,脸也使劲最大力气扭到一边儿躲避着,心里这一刻有点儿恐慌,这梁笑笑疯了,真疯了,居然用指甲在抓她脸。
附近午休吃完饭的工人们都围上了前。
毕月一脸冷意拿着一把长杆黑雨伞站在一边儿,她试图用雨伞拦着,在梁笑笑没打过瘾时,她希望这些人千万别动。
耳边儿听着梁笑笑闷头打人的撕打吼骂声。
她知道她的好朋友。
那女孩儿笨,那女孩儿一向只会使蛮力,干什么都是。
笨到此时即便如此激动还笨嘴拙舌的,她那平平常常的叙述里,道不尽的是年华里一年又一年的委屈。
梁笑笑拖拽着丁丽的头发,丁丽蜷缩在地被动地被她拉着,对着梁笑笑的手刚要一咬,毕月的黑雨伞尖儿瞬间杵在她脸上,丁丽恶狠狠地仰脸看向毕月。
“我让你瞪毕月,我让你瞪!”梁笑笑弯腰一手抓挠着丁丽的头发迫使丁丽仰头,一手对着丁丽的脸连续抽,周围的人开始蠢蠢欲动。
有人高喊:
“保卫科呢?都死人吶?”
“快点儿快点儿咱大家给拉开。”
工厂的领导们也都闻讯跑来。
同一时间,梁柏生也下了出租车。
“笑笑?”
梁笑笑的手尖儿一松。当即就被围观的人给拉开。
毕月扶住梁笑笑,她能感受得到笑笑是颤抖的。
不,是从见到她那一刻说的第一句话开始。
她说拉她要去纺织厂,她说弟弟不再是弟弟了,她要没有弟弟了,她说你别动手,我要自己来。
而梁柏生从看到女儿抖动的双肩,心似被裂开了一个大缝隙。他才本该是那个最想撕碎丁丽的人,却被女儿的此刻的状态撕碎了心。
梁柏生阴沉着声音,手指指着坐在地上的丁丽,说出的话让之前还发懵的众人惊掉了下巴:
“丁丽!梁浩宇是谁的孩子?我现在已经不关心了,法庭上你对法官去说吧!把你的野种尽快领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丁丽瞬间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