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筒还被电话线抻着来回晃悠着,咣当咣当的撞着小桌子。
梁吟秋听完了大概是怎么一回事儿后,再无心管楚亦锋那面是还在继续说呢,还是被敲门进来的人打断了已经挂了。
她就知道她脑袋嗡嗡的,站都要站不住。
谈不上是晴天霹雳,但对于她来讲,气懵气傻的程度还是有的。
气,气的不行。
梁吟秋被这消息,震惊的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而更让她气疯了的是,儿子都犯了这样的大错了,居然是以通知的方式扔给她一个烂摊子,没有多解释一句,还威胁她。
楚老太太用三角眼斜睨着梁吟秋,又眨了眨:
“小锋?他打电话是啥事儿啊?你这咋跟打秧的茄子似的?”
梁吟秋还望着院子里,不吱声,她没听清老太太说什么,就那么傻愣地站在那消化着楚亦锋的话。
老太太一看大儿媳这态度,以为是故意的,气不打一处来,急了,亮嗓门扯嗓子喊道:
“问你话呢?我现在说话不好使了是吧?跟你说十句,你八句半装听不着。你想咋的?!”
就这高八调的动静,给心乱如麻的梁吟秋喊的反应过来了。
她瞅了眼老太太,低头间叹了口气,眼睛也极快地闪动了下,这事儿不能告诉维恐天下不乱的婆婆,要是婆婆知道了,家里就得乱套了。
梁吟秋语气淡淡道:
“你要还想吃馄钝,那你就自己煮。我有事儿要出门,不要乱动电,不行就上楼躺着,等着老刘回来。”
梁吟秋说完作势要走。她看起来面目又重新恢复了一片镇定,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的慌张。
梁吟秋觉得,一时心乱如麻,她得去找女儿商量商量。
实际上老太太也看出来大儿媳是慌里慌张的状态了,并且对梁吟秋敷衍她的态度极其不满。
在梁吟秋拎包就要走时,楚老太太指着梁吟秋身上的围裙哼道:
“你这又不要脸了?”
“妈!”
梁吟秋本来就压着一肚子火,冷不丁听到这句直接奔老太太来了:
“你说谁不要脸呢?我招你惹你了?你们还想让我怎么着?!”
老太太一指围裙,她倒挺平静:
“你系着个围裙出门,我说你不要脸面有错吗?你平常不最护着你那张脸面?紧着捯饬,这又不嫌磕碜啦?”
“你?!”
顾不上在家打嘴架,梁吟秋泄愤一般解下围裙,拎着皮包急走出了家门。
梁吟秋一离开,老太太马上坐不住了。
她皱紧眉头,手捏拐杖捏的死死的:
小锋来的电话?能是啥事儿呢?
就凭她那大儿媳的尿性,一般事儿不变脸啊,听那意思还不是受伤了,那是啥呢?
……
梁吟秋找楚亦清也找的挺费劲儿,她被这消息刺激的,都忘了出门前得提前打电话了。
得亏她先去了趟单位说了几句,她有预感,这几天没办法好好上班了。
等梁吟秋到了公司一问,说是楚总今天不在,在家休息。
大热天的,梁吟秋楼上楼下折腾,又现叫的车去的亲家家。
坐在老王家的客厅里,端起茶杯喝水,见到王建安的母亲,梁吟秋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别着急、别失态。
想着一年一年的都不会来一趟,亲家之间,却没比普通朋友处的强到哪去,不常走动,陪着说两句家常吧,聊几句童童都是亲家母给带,不容易,挺辛苦。
结果亲家母直接顺杆爬,趁着她女儿没下楼呢,开始告状了:
“要说辛苦吧,确实挺辛苦,不过再累也不觉得啥,自个儿的孙子。
妹子你是不知道,前几年天天抱着童童,我这手腕啊,全是大筋包,揉下去一个,又起一个,真是按下了葫芦起了瓢。
疼的我一宿一宿的抹药啊,睡不着觉直哼哼,第二天还得照样抱童童。
唉,感觉没过多久似的,童童长大了,满院子里跑啊,一个不留神就能一脸泥的回来。
这不,昨个儿又一身泥点子回来。
呵呵,亦清进屋也没问是怎么一回事儿,抓过来上手就要打,我拉还拉不开,急的不行就多说了两句。
结果,呵,亦清说孩子是咱当老人惯的才没个规矩。我……”
王建安的母亲摊开两手,满脸无奈,可下找到能骂儿媳的人了,诚恳道:
“妹子,你说,我怎么能溺爱呢。
我知道溺爱不对,我这半辈子又不是没上班,最起码咱是有文化的,懂这中间的利弊。
我真是按照亦清给我那小本子上写的那么教育,就怕亦清对我不满意啊,照葫芦画瓢那么学着教。
可童童现在刚多大?亦清让童童练上了毛笔字。那写字多枯燥,就是咱大人都容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别说一个小孩子了。
就因为童童昨天没练字,贪玩了,进屋还甩一身泥点子……”
王建安的母亲说到这一顿,情绪有点儿激动地比划着尺子的长度:
“这么长的尺子啊,童童他姥姥,咱童童那小手多嫩啊,亦清拿尺子抽孩子手心。
哎呦,给我气的啊。
我上前说几句,打坏了呢?这建安回来了,和亦清一起说我,说是我护着的,说是教育孩子,不能有人出面护着。
骂两句,踢几脚,我都能装看不着。抽手掌心,童童还怎么拿勺子吃饭吶,去幼儿园不擎等着挨饿。
听听,童童他姥姥,到头来,咱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