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清裙角拂过车头,望着气急败坏的毕月,第一次没有在第一时间还嘴骂回去。
心里是有点儿理亏的,一着急忘了毕月是孕妇,也有点儿后怕。
所以来到夏利车近前,楚亦清先说打开了毕月的驾驶座车门,直勾勾地看了几眼毕月的肚子。
发现没什么大事儿后,态度也比起以往强百套。可张嘴说的话,却差点儿给毕月气抽:
“你不认识我车吗?我都对你按车喇叭了,你怎么还不站住?非得我别你。”
毕月瞪大眼侧仰头看向楚亦清。她被这人倒打一耙自私自恋的本性给震惊了,奇葩到太让人长见识了。
楚亦清以为毕月是被质问的哑口无言,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道:
“跟上。咱们找个地方喝点儿东西。我有话要跟你说。”
毕月探身拽住车门,“咣”的一声又给合上了。你跟我有话说?我跟你没话说。
“有病!”骂了一声后就要启动车。
“你敢走?”楚亦清瞬间站住脚。她回望的眼神里还有几丝意外。
她没想到都说的很明白要谈话,毕月居然跟耳聋似的还要走。
这回音量不自禁提高,直接改命令的语气:
“我告诉你,你看到的听到的,都不是你认为的那样!你必须得听我解释!跟我来!”
“楚亦清,有病就去精神科瞧瞧,你……”
毕月还没说完呢,拎着鸟笼子的孙大爷急步跑了过来,敲敲车门子:“呦,这是怎么了?没事儿吧?”说着话还警惕地看眼楚亦清:“用不用给你找小王去?”
毕月勉强挤出几分笑,拉上手刹,不得不下车。
小王是他们这片片警。
她要不表现出没事的样子,就朝阳群众的热情劲儿是从八十年代延续的好嘛。
“孙大爷,没事儿,认识人。真没事儿,熟着呢,您老慢走。”
“嗳嗳。不行去小王那备个案。”
楚亦清看着那提着鸟笼子的背影,气的脸色涨红。
毕月看着孙大爷离开有些距离了,嗖的回头。
动作太快,心潮起伏过大,早上九点的大太阳光晃的她脑子晕菜了一下。停顿了一瞬后,回望有几丝探究她身体如何的眼神,冷声道:
“楚亦清,这是大街上,你不要体面我还要呢。你要是想听我说出更难听的话,你就继续纠缠我试试!”
“我就不明白了毕月,我今天有怎么着你吗?倒是你,一口一句有病的,还让我去看精神科。你跟谁说话呢?张嘴就骂人,什么素质?我就是想跟你解释几句……”
毕月被气的当即两手狠拍巴掌,咱俩谁没素质啊!差点儿没被憋屈疯:
“你不是有病你是什么!你跟我解释得着吗?
你要是因为担心那点儿磕碜事儿,把心放肚子里吧,啊跟我连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没空说你那点儿破烂事儿,我怕脏了我的嘴!
你要是再敢纠缠我,我这就去找正主,让王建安好好听你解释!”
对,就是这样。跟昨天晚上自个儿想象的一样。
看看,现在来不来就脏了她的嘴,破烂事儿,磕碜事儿,她果然想拿这事儿想刺几句刺几句。
楚亦清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再也没了之前有心想好好说话的态度。
脊梁骨僵硬,两手紧紧攥拳,额头上布满了被骂后的冷汗:“那你最好给我记住了你刚刚说的话,这辈子给我把嘴闭严实了!”
“哎呀?”毕月都要上车了,她又站住脚:“你敢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
“是什么甭跟我这废话。”毕月一摆手钻进了车,要开走前,她扭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楚亦清,目光从对方那张脸一直扫到高跟鞋:
“老话儿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瞧你吓那样儿。”说完才转动方向盘离开。
毕月边扫眼倒车镜边摇头,劝自己犯不上跟这种人生气。但无论怎么劝还是有些余怒。
楚亦清个大神经病,就像她是天王老子似的。她车别人就得认识。
怎么的?那车上面有长翅膀的标志啊?要是能飞起来,她指定能认出来。
最让毕月感觉余怒未消,真恨不得去找楚亦锋告状的是:楚亦清这死女人,为达目的,不顾别人安危。
这是刚出胡同口,车速不快。
要是车速快呢?这一别车……靠!
毕月靠边停车打开双闪,两手轻抚肚子,嘴里嘀嘀咕咕轻声道:
“摸摸毛吓不着啊。唉,吓着了除了能作你爸,咱娘俩也没别的招。
其实咱俩这边缘人物还好,你爸爸才是倒霉透了。自个儿一穷二白,却扶持个大魔头。
宝宝肯定知道的吧?爸爸给妈妈掏不出钱,当时耳根子都发烧了。他强撑着,掩饰都掩饰不住。
妈妈就得听他罗里吧嗦的经验,还得装出一副请教的样子去烦他。那是你爸爸能保住面子的方式。
宝宝,关键是那大魔头还不正经。
将来你不准叫她姑姑,她差点儿要害了你。
不过……唉,那事要是人尽皆知,你爸爸得多难堪,咱们也跑不了。”
说完,毕月自个儿也是一愣。
是啊,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说谁家谁谁谁,她主要是心疼楚亦锋。
而另一边的楚亦清还在原地没动地方呢,她也被毕月气的不轻,死死地咬着下唇。
简直无法想象有一天会沦落成这样,被骂得忍着。
就毕月刚刚那副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