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毕月冷冷的眼神,楚亦锋刚刚那张不阴不阳的脸,第一时间立刻皱紧眉头。
他眼中有不解,他还疑惑地歪头和毕月对望。
毕月被气无语了。你瞅啥?你问我啥意思我问谁?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果然不是个好鸟!
楚亦锋看懂毕月是什么意思了。
这一刻,他也恍然大悟了。
舔了下下唇,嘴张开了,手也从裤兜拿出来比划了下,就在毕月认为楚亦锋会开口解释些什么时,楚亦锋却又停顿了两秒,随之抿紧唇角。
不是这样的,刚才还不是这样的,这怎么忽然间就乱套了。
原来如此。原来白雪对他有那种心思。
可他并不知道,他要知道,不会干这么蠢的事儿,那得多蠢的人能这么办事儿?
不是,不是蠢不蠢了。
他明明是领毕月进来看看,他和毕月比起来,尤其是毕月一见到林鹏飞就激动,刚才跟崇拜对象一聊仨俩点儿,恨不得小鹿乱撞了吧,比起这些,他可坦荡荡着呢!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今天不是“点儿高”,是姥姥的倒霉透顶!
想到这,楚亦锋先是慌张的对毕月微微摇了下头,等本能的否定摇完头了,他觉得丢脸极了,又赶紧板起了脸,假装冷静。
姿态是站的比刚才更直流了,那张菱角分明的脸上写着不想跟任何人对话的神情。
服务员陆续进屋,收拾碎碟子碎碗。
楚亦锋只拽了把毕月让开,也没说话。
而侧身时,毕月又瞟了眼楚亦锋,她十分纳闷他哪来的底气,还敢横呢?
结果这一瞟,才看清身边这位,在低头间脸上闪过委屈,闪过百口莫辩的无奈,以及还有不屑。
嗯,是不屑,不屑跟她解释,拿她当菩萨脾气,不吱声不认错,都到这一刻了,那态度倒更像是认栽。
毕月望着那张大红脸,双手攥了下拳,你还有理了?
又在转身间脸上恢复淡淡的表情,微扬着下巴看向白雪。
而白雪被突如其来盘子碗碎裂的声,也震的不再盯着楚亦锋。
她大脑一片空白的呆坐在原位,眼神盯在不知名处,根本没注意到毕月看她那清冷的眼神。
倒是服务员礼貌的一弯腰让白雪先起身一下,结束了白雪呆若木鸡的状态。
白雪僵着身体站起来,刚一站起就是一个踉跄,小李及时扶住,可她却像是不需要任何帮助似的推拒了下。
人小李是男同志,也不好意思强扶住大姑娘的胳膊,也被这状况造个满脸通红,就像是他打碎了盘子碗似的,有点儿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
很尴尬,很难堪,主要是行动不便。
白雪单脚站在床边,金鸡独立的状态,那只伤脚蜷缩着。
她紧盯着笤帚,随着扫动那些碎裂东西的声音,慢慢地,泪迷蒙了眼睛。
服务员动作很利索的换上新餐具,速度很快的撤了出去,包房门刚关上那一刻,白雪也忽然抬头,泪眼看向楚亦锋。
毕月瞬间上前一步,挡住楚亦锋的身影,逼迫那双泪眼来看她。
挑眉间带着笑意问道:
“这位同志,我这刚进屋还真不明白,你这是哭什么呢?
是惊讶我是楚亦锋的妻子?还是打了餐具哭成这样啊?
不过你哪方面都没必要这么失态吧?”
白雪也不坐下,干脆两手扶住身后的窗台,仍旧单脚站着,眨了下眼睛看着毕月的肚子,泪珠子也在眨眼间掉落,一脸伤心,一脸心碎的模样,她干脆问毕月:
“我怎么没听说你们结婚?”
毕月笑着又上前一步,她用着很莫名其妙的语气回问道:“那你是谁呢?我好像没听楚亦锋提起过你。我们结婚不是谁都通知的……”
结果没等毕月说完,白雪又羞又怒脸通红,音调忽然拔高,执着于这个问题打断道:
“我是问你,你们就是没办婚礼啊?”
这回毕月彻底撩脸子了。
她真的试图劝自己,劝八遍了。
有其他战友在,传回军区,楚亦锋没面子。这事儿无论传出什么版本,都得带上楚亦锋的大名。
还有,仨人呢,别紧张兮兮,不值得大动肝火的事儿。
即使猜对了,大家不用说透,回家收拾自个儿丈夫,让他长记性有分寸,别有失自个儿那所剩不多的涵养。
种种理由说服自己,哪怕就是回家跟楚亦锋干翻天,在外面也不能丢丑。
可这一刻,毕月火气彻底压不住了。
人大姑娘都不怕丢人,她怕什么。
这姑娘是哪来的底气有什么脸来质问她?还一副被她抢了男人的样子。
给脸赛脸!
“我说,连无知村妇都知道,结婚是以登记为准,你怎么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
我们办没办婚礼,跟你有关系吗?
看你穿军装,瞧着挺体面的,连无知村妇都不如?
你叫什么,看你这样是受伤了吧?
楚亦锋是好心请你吃饭,你一副怀疑我们未婚先孕的态度。安的什么心?
我倒要先问问你,你是在怀疑楚亦锋的人品党性?还是在往他脑袋上安诋毁他的罪名?
他是军人,你知道你这么说话会给他带来什么影响吗?
我俩没结婚我能怀孕?你不是指我肚子了,看不着?
瞪个大眼睛,姑娘家家的,先用手指没有礼貌的指人,又来这一套,你就这么做人做事儿的?!”
“嫂子,嫂子你别。”小李都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