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房门被狠狠地摔在了墙上。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床上躺着一个对于盛亦晗来说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
熟悉的是,这个女人,她的脸上,一直有着睥睨一切的神情。
一袭血色的红唇,本该说是妖艳,可在盛亦晗此刻看来,却是无比的恶心。
陌生的是,她剪了短发,上个月见她还是长长的黑色直发,如今便是弯弯的发尾团簇在两旁腮边,是深棕色的。
一身漆黑的西装衬出她白皙的脸上显而易见的粉红。
她是侧躺着的,一双纤纤玉手扶着脑袋,她的左腿是颇有弧度的躬着放在右腿上的,脚下一双锋利红色高跟鞋没有脱。
仿佛是事先摆好了姿势一般,别提有多妖娆。
盛亦晗最讨厌的就是有这样一个人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睡在他的床上,况且还是他所讨厌的人!
简直是放肆!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马上给我起来——”他那俊魅孤傲的脸庞,冬夜寒星的瞳眸,冰冷明澈中略带柔情的眼神,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贵族骄傲气息。
这个女人仿佛是被吓到了,她顿了顿,说:“嗯?”
这时,走在盛亦晗身后的安玉榕还有钟管家忙跟了上来,见到这样的一幕,一旁的安玉榕忙向着躺在床上的女人使了一个眼神。
女人见情况有些不对劲,立即收起了上一秒还存在她脸上的满满的期待,还有她那风情万种的姿势,带些冷艳,带些不自然。
论起当今在千城能够与盛世集团一较高下的企业,不论是地产业,还是钻石行业,都要提一下这个林氏集团,林氏集团的董事长是林志泽。
这个林志泽在地产业和钻石行业都有一定的建树,他和盛世集团的董事长盛千源,也就是盛亦晗的老爸,是多年的好友。
然而躺在盛亦晗床上的这个女人,就是林志泽唯一的女儿,林亚楠。
盛亦晗侧过脸去,他脸上的神情很是严肃。
他一手指着林亚楠,一手叉在他的lv皮带上,只见他皱着的眉头间,藏着不可名状的愤怒:“是谁让他进来的?”
这时的钟管家硬是往后缩了缩,怯怯地说:“我,我......”
猛然间,盛亦晗的整个身体都转向了一旁的钟管家:“我说,钟管家你是不是越老越糊涂了?跟了我这么久,你居然不清楚我的习惯?是谁允许你放这个女人进我的房间睡我的床的?我不过两天没有回来!”
“少爷,你这两天去了哪......”钟管家弱弱地说。
“......”
这个钟管家明显在转移话题,这下使得原本已经怒不可遏的盛亦晗愈加地怒不可遏了。
一侧的安玉榕赶紧上前一步拉了拉盛亦晗的手臂,林亚楠和安玉榕是大学同学,这会儿自然要替她说些话:“算了,少爷,腿长在林小姐身上,想必这种情况钟管家也拦不住......”
此时,盛亦晗的脑袋‘嗡’的一声,愤怒的心在他的胸中燃烧着,他的情绪激动到一时说不出话来......
于是,他干脆什么也不说,一个气冲冲的转身,就走出这个房间,上了二楼。
待盛亦晗走后,林亚楠麻木地站在那里,表情甚至说还有些呆板。一旁的安玉榕瞥见了,就连忙走到林亚楠的身旁,语重心长地说:“我说亚楠啊,你是不是笨啊?我刚刚避开少爷不是给你打过电话,说他已经回来了,让你暂时避开吗?你怎么还......”
“我哪知道......”林亚楠一脸委屈地说。
“少爷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碰他的东西,何况是进他的房间,睡他的床?”
“哦......”
安玉榕叹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林亚楠的肩膀,说:“看在咱两好歹同学一场,我给你指条明路。”
“死胖子,你说吧——”
“话说你纠缠少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整整十年了,这些年少爷对你不但没有好感,反而厌恶感是与日俱增......”安玉榕啧了啧,扶着下巴,目光在林亚楠的身上上下移动着,“我说你好歹也是堂堂林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这么厚着脸皮追求一个男人,真的好么?”
如果不是因为安玉榕和林亚楠两人一直以来都是很好的闺蜜,安玉榕才不敢在这个养尊处优的豪门大小姐的面前说着玩笑话。
此话一出,林亚楠的脸瞬间一沉,嘴角有着深不可测的迷之笑容,她翘起嘴,说:“死胖子,如果不是咱两关系还算不错,你这一段话还没说完,我就要把你打成猪头了!”林亚楠跟着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哦,不对,你已经是猪头了——”
说完,这位千金大小姐悠悠然地走出了房间,朝着盛亦晗的方向寻去......
‘嗵嗵嗵’
这是林亚楠脚底下的红色细跟高跟鞋摩擦从一楼到二楼的楼梯的声音。
她昂着头,翘着臀,双手放在蜂腰两旁前后摆动,纤细的手指上涂着指甲油。
是红色的,血红那种......
正对着二楼楼梯口,就有一扇敞开的门,可以看见,盛亦晗笔直地立在窗前,双手放在背后,可以看出,连背影都是冒着火的。
看到盛亦晗的林亚楠,连门也忘了敲,她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
盛亦晗很清晰地听到她的高跟鞋声响,他蓦地回过头来,眼神里冒着凶狠,他冷冷地说:“你还上来做什么?”
“看看你。”
“你马上离开这里!我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