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慧说什么,在丁薇娘眼里都是正确的,她光脚踩了踩了丁慧同样的没穿罗袜的脚丫子,“姐,你别往倚云楼里搬了,咱们住一起,多好!”
“你觉得是好了,也得问问她们好不好?”两班人马挤在一个院子里,自己是主子,无所谓,可是红袖跟翠衫她们,住在别人的地盘儿上,就未必能挥洒自如,
丁慧在拿脚点了点丁薇娘,“你现在是久不见我,才舍不得离我太远,等挤的久了,就会烦的,”
这也跟大家住宿舍一样,时间一长,各自的毛病就都暴露了,“何况你这里离倚云楼也不远,抬抬腿儿也就到了,难道你想我跟着住在欢宜院,倚云楼留给丁蓉娘啊,”
丁慧已经完全掌住了丁薇娘的脉,只要提到丁蓉娘,丁薇娘就不会妥协。
果然就见丁薇娘点点头,“那可不成,我已经去倚云楼看了,哼,向姨娘可是下了大功夫了,这两年她从你那里昧下的银子,只怕都花在倚云楼里了,咱们可不能便宜了她!”
“就是今天太不过瘾了,应该将那王老太太直接将贼给打了,”想到今天闹了半天,王氏并没有受多少损失,丁薇娘觉得有些不足意,她仰头瞪着正在帮她擦头发的黄鹂,“你应该狠狠拧她几把!”
丁慧轻轻拍了拍丁荟娘的腿,“你啊,如果咱们真打了她,她再在侯府一躺,要养伤,岂不更糟?再传出去她在外甥府里挨了打,不论是不是被误认为贼,都成咱们的不是了,何若呢?”
见丁薇娘犹自愤愤,丁慧笑道,“咱们这位舅奶奶可是我见过的最爱面子的一个了,今天在满府下人跟前丢了这么大的脸,只怕一时也不会好意思再往咱们府里来了,母亲也正好清净些日子。”
“那倒是,今天啊,咯咯,哈哈,”丁薇娘想到王氏头上蒙的帕子被揭下来时的脸色,忍不住笑的直揉肚子,“姐姐你不知道,她是惯会在母亲跟前摆什么名门闺秀的架子,我呸,当我没见过名门世家女么?她哪里算的上?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王氏所剩的也就是那点儿大家女儿,翰林夫人的虚荣了,不叫她摆出来,她可指什么活啊,当然摆,她也没有资格在真正的豪门面前摆,最好的对象,不就是自己这个虽然是“侯夫人”,偏又出身不高的母亲了?丁慧摇摇头,“母亲也是看透了这一层,才不跟她多计较的,算了,左右是出了气了,估计舅祖母明天就会回她向家去,咱们很快就清净了。”
第二天果然如丁慧所说,一大早马氏便过来告辞,蒋氏自然也不会主动留她们,说了几句客套话,又送了些药材,便派人给向家一家子备车。
“咳,还有一件事,”马氏脸一红,想到晚上婆婆跟女儿的算盘,声音越发的小了,“她姑母这阵子身子不好,我母亲便想着,将明珠留下来侍疾,也算是尽一尽孝心,”
“她姑母?谁啊?”这是要将向明珠留在侯府了?丁慧没想到王氏又来了这么一出。
马氏脸更红了,讷讷道,“就是贵府的向姨娘,”
马氏将心一横,起身曲膝道,“夫人见谅,妾身母亲那个人,是左性了些,还请夫人看在侯爷的面上,宽宥一二,妾身也知道这些年夫人从未跟苹妹真心计较过,是苹妹做事太过,可如今夫人回来了,苹妹那里也吃了教训,定然不敢再犯了,”
马氏到底也当了十几年家里,蒋氏高抬贵手放过了向苹多少,王氏母女不肯认,她心里却是一清二楚的,只是这些对她有利,马氏也乐得装糊涂罢了,但她昨天听了王氏跟向姨娘的计划,却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安然了,这个时候若是再跟蒋氏剑拔弩张,等蒋氏出了什么“闪失”之后,只怕大家先想到的,就是她们向家了!
何况今天她们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叫向明珠留在侯府,这以后向明珠就在蒋氏的手底下,若是蒋氏要苛待她,自己也是鞭长莫及,倒不如忍下一时之辱,向蒋氏示弱,以她对蒋氏的了解,蒋氏也做不出什么亏待女儿的时候来。
说了这么半天,不过是还是有所求罢了,蒋氏淡淡一笑,“既然大太太要留女儿服侍向姨娘,我又怎么能拦着她尽孝心呢?既然是向姨娘的侄女,留下就留下吧,值不得什么的,前几天二小姐还来抱怨,说我给她姨娘配的人少了,这下倒好了,两全!”
马氏被蒋氏刻薄的话气的两颊通红,她忍了几忍,最终还是没有拂袖而去,而是强笑着随着蒋氏出了瑞安院。
王氏要走,淮安侯府自然要倾府相送,丁鹏毅也巴不得这个难缠的老太太离丁家越远越好,现在看到王氏身后那小半车东西,脸就更冷了,再听到王氏说要将向明珠跟向二娘留下,到底没有忍住,冷哼一声道,“即若舅母发话了,本侯又怎么能不听着,不过舅母比谁都清楚,如今的侯府已经不是早些年了,到时候舅母别怪我这个表叔慢待了她们。”
“你是她们的嫡亲叔父,有什么慢待不慢待的?这不是荟娘回来了么?荟娘跟以前可不一样了,我也是想叫明珠跟着荟娘,学个眼高眼低,省得还像之前那么不省心,”
丁鹏毅是王氏在侯府横行的最大依仗,当然这个依仗也是她强行攀着的,所以丁鹏毅给了她个没脸,叫她有些下不来台,看向丁鹏毅的目光也充满了哀恳。
“不是说表小姐留下来是服侍向姨娘的么?跟我学什么?我可不会伺候人,”丁慧可不给王氏凑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