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里的大夫很快就到了,给连城诊治之后,一脸奇怪的出来,惠阳长公主见他只是蹙眉不说话,心里发急,“安儿到底是怎么了?你快说!”
“这个,”能一直在惠阳长公主府当差,吴大夫的医术并不差,也很了解惠阳长公主的性子,组织了她能理解的语言,“世子这些日子,其实是有些疏于调理了,又郁积在心,才病倒了,不过依草民之见,世子现在发作出来,也算是一件幸事,”
烧起来比一直拖着,毁了身体,以后缠绵病榻要强。
“疏于调理?这是什么意思?”惠阳长公主柳眉一挑,一双眸光如刀直插向丁慧,“丁氏,世子可是你照看的。”
疏于调理,这能怪她么?连城是庙里的小和尚,连肉边菜都不好好吃,顶多就是来点豆腐,至于郁结于心,谁醒过来发现变成另外一个人,不吓一跳啊,就连城那软绵绵的性子,心里有话也有愿意跟人倾诉,自然都憋在心里了,丁慧感谢前世穿越小说风行,等于是给她打了预防针,加上她本来就养的糙神经线粗大,不然她估计也得郁结一阵子呢。
“回长公主殿下,世子****汤药不离口,那一碗碗的苦药汁子灌下去,别说是躺在床上的病人,就是正常人,也胃口也不会好,至于为什么会郁结于心,”丁慧垂下头,“妾身一直不得世子喜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解于他,还请殿下恕罪!”
“恕罪?安儿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本宫活殉了你!”在惠阳长公主眼里,丁荟娘所说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推卸责任,没有一句是能入耳的。
左右都是自己的错,丁慧索性就闭紧了嘴,老实缩在一边“等候发落”。
等莫大夫跟田太医赶过来的时候,吴大夫已经帮连城行了针,只是惠阳长公主不放心他用药,硬是拖到请田莫两人看过了,才放他们三人去一边儿商量着开方去了。
而连城在天色快亮时,终于从昏睡中醒来。
“殿下,世子醒了,”
因为不放心儿子,惠阳长公主一直在床边守着,因此听到静嬷嬷的喊声,立时扑了过来,“安儿,你吓死娘了!”
“叫母亲为儿子担心了,”连城看着惠阳长公主眼下的青痕,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事了,母亲您快去休息吧!”
惠阳长公主亲自用手探了探,肯定儿子已经退烧了,才长舒一口气,“我休不休息有什么打紧,只要你好好儿的,娘怎么着都是无碍的,”
说着眼泪便落了下来,如果儿子能一世无忧,她真的愿意减寿十年,“你可千万莫要再吓娘了!”
见惠阳长公主伤心欲绝的模样,连城想安慰她,可又开不了口,半天才道,“母亲放心,我不过是有些累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世子无事,妾身也算是放心了,”丁慧可不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她也跟着守了一夜呢,怎么也得叫连城看看什么叫“战友情”!
“你也在啊,”连城没想到丁荟娘也守在这里,“你身子也不好,我已经没事了,快回去歇着吧,”
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了还要护媳妇?惠阳长公主才刚因儿子退烧的喜悦立时化为对丁荟娘的憎恶,“她还有脸去歇?要不是她大意,你能病了?”
“来人,带丁氏去院子里跪着!”
“母亲!”
丁荟娘已经为了他熬了一夜了,如何还能跪得?而且自己病了,为什么反而要怪罪悉心照顾他的丁荟娘?
连城被惠阳长公主的蛮横给激怒了,偏难听的话不会说,他抬眼看见遂心端了药碗过来,大声道,“端走,我不喝!”
静嬷嬷万没想到这对感情深厚的母子还有反目的一天,她看了看脸色苍白的赵逸安,再看看气咻咻坐在一旁的惠阳长公主,悄悄冲丁慧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出来,才陪笑道,“世子误会长公主了,殿下也是因为您病了,太过心疼才会迁怒夫人的,夫人这些天的辛苦殿下一直看在眼里呢,昨天还说要好好赏一赏夫人呢!”
她在背后轻轻扯了扯惠阳长公主的袖子,反正跟宝贝儿子对上,惠阳长公主就没有赢过,“世子还要体谅体谅殿下的慈母之心,”
被静嬷嬷一阻止,惠阳长公主也冷静下来,她怎么忘了,她是想好了要等儿子冷了丁荟娘之后,再收拾她的,怎么可以叫一个下贱的女人就坏了她们母子的情分,“兰静说的没错,我也是因为你忽然病了,太生气了,才斥责了她几句,算了,你既然说她好,我就当她是个好的,”
亲自喂连城喝完了药,看他又睡下了,惠阳长公主才带着静嬷嬷从庆云堂出来,正看见站在外头的丁荟娘,“行了,世子替你说情,本宫就不再罚你了,只是你记住,以后这样的事不许再发生,不然休怪本宫心狠手辣!”
“是,只是还请殿下答应,世子爷如今正在养伤,身体十分虚弱,这外头的人还是少见些吧,不但劳心费神,而且外头万一有什么病气,再带进来传染给世子,”想着里头的连城,丁慧还是提出自己的要求。
这是在怨自己?惠阳长公主想发火,可想到屋里的赵逸安,还是忍了下来,“你进去陪着世子去。”
“你说我这是什么命,将安儿如珠似宝的养大,没想到他却偏看上了那么个东西,”就算是长公主府显赫,不介意出身,可你也得聪明伶俐些才成,哪像那个丁荟娘,根本一无是处!
这样的抱怨静嬷时不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