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北风呼啸。
清晨,窗外再次飘起鹅毛大雪。
细细算来,段嫣和林子轩来丹阳宗的十余日,这里竟是有八天都在下雪。
往日,蜂拥而至的丹阳宗弟子,今日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段嫣和林子轩暂住的院落空空荡荡。
仿佛昔日的人声鼎沸,不过是段林二人的错觉。
脚指头想想便明白,他们得罪丹阳宗掌门的事情,此时应该传开了。
丹阳宗的弟子,即便是再喜欢他们,也不可能冒着诸多风险,去得罪他们自己的掌门人。
顿悟什么的,是需要一定机缘的,可他们身为丹阳宗弟子,得罪了掌门,兴许哪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上哪里去谈什么机缘。
如此一来,正对林子轩和段嫣的下怀。
尤其是段嫣,他对成年修士向来没有什么耐心。
他自己修炼的时候,是靠着自己。
那些丹阳宗的年轻弟子,仅仅想凭借几个故事,就有所顿悟,实在是太可笑了。
师兄弟二人,再一次在院子里摆起了棋盘。
林子轩走白子,段嫣走黑子。
段嫣的棋力,林子轩也是知道的,他真是害怕师弟输红了眼,就不与他下棋了,干脆让了段嫣两个子。
饶是如此,几局下来,段嫣还是兵败如山。
偌大的一个棋盘,都是白子的天下。
眼看着就要输个了蛋精光,段嫣修长的手指,在棋盘上一搓,将棋盘打乱。
“不玩了!我不下了!”
段嫣赌气说道。
林子轩先是愕然,继而哈哈大笑,他的笑声难免带出来一点灵气,连天上的雪花都被他吹散了。
向日桦和右诗诗,今日没有什么心情修炼。
当然,主要是向日桦没有什么心情修炼。
他似乎在无意间得罪了掌门。
十分担心,记忆力卓绝的掌门人,会记住他的面孔,继而报复他这个人。
而比他年龄稍长一些的,右诗诗则在安慰他,掌门日理万机,是不会去特意找一个小辈的麻烦的。
毕竟他们的骨龄,不足掌门一个零头,在掌门眼中,他们至多就是个曾曾曾曾孙辈的小家伙,犯不着和他们这些小辈一般见识。
就在师姐弟说着话的时候,隔壁传来的,爽朗的笑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向日桦和右诗诗也没有出门,只是稍稍释放灵识,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两个南大陆来得客人,又在院子里下棋了。
“他们可真是惬意。”
向日桦羡慕地说道。
右诗诗点头,可不是惬意么,得罪了他们丹阳宗的掌门人,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坐在院子里煮茶观雪下棋。
那份悠然自得,可不是装出来的。
他们是真自在,而不是故意做出来给别人看的。
“修真界的世家弟子,都是这样的吗?”
向日桦的眼中,露出的一丝向往。
因为总是围着丹炉打转转,他们这些丹阳宗的弟子,看起来总是灰扑扑,有时候炼丹不注意,丹炉炸了,更是狼狈。
因为这些原因,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深颜色的。
清洁咒固然好用,但稍稍有经验的修士都知道,清洁咒的清洁力度是有限的,身上不可能一点灰都没有,浅颜色的袍子,落上一点点灰,在修真者强大的视力下,都会被无限放大。
没有办法,他们只能选择灰扑扑的衣服。
向日桦虽然已是筑基修士,但他的年龄,其实并不比小师弟,焦明月大多少,哪怕是放在世俗界,他的年龄也是个年轻人。
年轻人最羡慕鲜衣怒马的生活,无论是fēng_liú不羁的顾林,还是气质脱俗的顾城,都是向日桦羡慕而向往的,而他自己呢,一天到晚,守着一个脏兮兮的丹炉,每次灵丹出炉,都要碰一鼻子灰。
和fēng_liú倜傥这个词,是完全不沾边的。
右诗诗也有些羡慕,她毕竟是女修,女修喜欢漂亮,试问哪个女修,不愿意打扮的花枝招展,漂漂亮亮,愿意天天守着一个丹炉,灰头土脸的,一天天地过。
但她和师弟还是有所区别的,她知道,这样的生活是她的选择,成为一个炼丹师,一直都是她的梦想,虽然右诗诗会羡慕顾家两位公子的肆意,却不会向往。
因为那不是她要的生活。
见师弟眼睛中,掩饰不住的羡慕,右诗诗拍了拍向日桦的肩膀,轻柔却有力地说道:
“我们是丹阳宗的弟子。”
向日桦身体一凛,而后,点点头。
他明白师姐的意思。
但,心里还是有些意动,或许,他也应该出去看看。
冰天雪地的外面,是个什么样子?
。
段嫣和林子轩,一连三日,日子都是这样过的。
住的离两人最近的向日桦和右诗诗,每天从丹炉房里出来,就会看到悠然自得的二人。
“他们得罪了掌门,难道就不担心吗?”
向日桦有些不能理解,虽然已经整整三日,掌门并没有找自己的麻烦。
但向日桦本人,还是提心吊胆的。
那日在丹室的丹阳宗弟子众多,向日桦极有可能引起掌门不满的事情,在宗门也算是传开了。
往日那些与向日桦关系好的弟子,此时有意无意躲着他走。
有些人心里过意不去,匆匆打招呼,心虚地避开向日桦的眼睛,就连和他说话,也是支支吾吾,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唯有焦延寿门下的师兄师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