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目睽睽之下,冼周穿着一身的潜水服进入岸边的一家市场。
他不是来卖鱼的,卖相也跟卖鱼的完全不一样。
可是他没别的办法。
要不是带了些钱,他说不定现在就得干闯空门的勾当了。
那他绝对是个笨贼,因为只要是个人都会记得一个穿潜水衣遛街窜巷的陌生人,说不定还会有人用手机拍下他的“倩影”。
在一个调料摊前,他停住了,掏出五块钱,“老板,哪种辣椒最辣?”
口音也不是本地的。
卖调料的胖大娘看看他,指着其中一个堆满看起来好像发皱的红玻璃球的辣椒,“这个吧,每次做饭的时候放半个就受不了了。”
冼周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看得大妈马上瞪大了眼睛。
的确很辣!
冼周被冻的青白的脸一下子多了一些红晕,他竖起大拇指,“五块钱的,老板看着给吧。”
“好,”大妈一准儿是被吓到了,抓起一大把,都没怎么称,就拿个塑料袋装给他。
像吃零食一样,他一边抓着辣椒往嘴里塞,一边继续溜达,好像真的是来逛市场的。
体温正在慢慢恢复,血液流速也在加快,体温渐渐又回到了正常值。
本来有点儿僵硬的行走姿势正变得自然。
在一个卖廉价衣服的摊点前,他再次停下。
挑选了一件军大衣,还有一件黑色长裤,他有点儿腼腆地问,“老板,有换衣服的地儿吗?”
老板把他给的两张百元钞票迎着光看了看,收进腰间的包,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进里面来换吧,我先出去,一个大男人,没人看你呀!”
“呵呵,”冼周干笑了两声。
等老板走到隔壁的摊点找他自以为是美女的生鲜老板娘聊天时,冼周走进摊点,装作害羞地坐在地上,把一直背在背后的一个防水袋放在地上。
所潜水衣脱下来以后,他快速地在摊点上扯了两件内衣,胡乱套上,又打开防水袋,拿出一支手枪,检查了弹药以后,打开保险,插在军大衣的内口袋里,把枪把和扳机都露在外面,这样只要打开一粒钮扣,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拔出来。
“让开!”
“特么没长眼哪!”
“哟,今天生蚝不错嘛!”
“让开,让开!”
“见过这个人吗?”
五六个凶神恶煞的人手里拿着手机,不时拨开面前其实并没有挡路的买菜人群。
刚才卖给冼周调料的大妈嘟囔了一句,刚经过的一个年轻人也不知道怎么就听到了,他又朝后退了几步,一巴掌呼在她脸上,“艹你马的,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听听?”
“你怎么打人?”大妈上手就要挠他。
年轻人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枪,顶在大妈的头上,厉声喝道,“动?再动一下?崩了你个老衰货!”
大妈显然被吓到了。
生活中见到真枪的机会毕竟不是很多。
旁边与她相熟的摊贩赶紧一把把大妈拽开,赔着笑脸,“对不起,对不起,大兄弟,她老糊涂了,你忙你的……”
“马昌!快特么快点儿!跟个老梆子质什么气!”
前面正往前走的几个人不满地朝后边嚷。
年轻人悻悻地收起枪,“他马的,要不是今天有事儿,非废了你!大冷天儿出来受罪本来就够不爽的了,你特么还跟我叽叽歪歪的……”
正抱怨的当口,前面一群人已经走到卖衣服的摊点,与一个穿军大衣的人擦肩而过。
“人哪?做不做生意啦!”
一个家伙随手把放在摊板上的衣服和袜子扔的到处都是。
老板赶紧跑过来,“这儿呢,这儿呢,哎,大哥,大哥,别扔别扔……”
“见过这个人吗?”一个年轻人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老板一看,苦着本来就不讨人喜欢的苦瓜脸,“大哥,您这不是难为我嘛,就一个背影你让我看什么呀——哎,这穿的是潜水衣呀?”
“哟,你见过?”满头黄毛,一脑袋劣质染发剂的小子马上发现新大陆似的嚷嚷,“东哥!他见过!”
“这不刚从你边上路过——”这老板也是急着把这些瘟神送走,顺手一指,“那不嘛,穿军大衣那个——”
刚刚越过这些人的冼周听到,猛然加速跑走。
马昌见状挡在路中间,就要把枪拔出来的时候,冼周已经到了他身边。
越过马昌的冼周没有加速跑开,而是猛地回身,一手勒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掐住他掏枪的手腕,用力一掰。
“咔——”
折断声响起。
“啊……艹!”
马昌惨叫一声,冼周就势把手伸进他上衣兜,把掉进去的枪又掏出来,结果可能动作急了点儿,碰到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
“啊呀……”
马昌叫的更大声了。
子弹射穿了他的右大腿,血一下子就顺着裤管流出来。
“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
前面的几个人马上掉头追来,边走边掏枪,根本不在乎马昌是不是被挡在他们想要的人前面。
冼周一看这个场景,果断把马昌朝前一推,转身就跑。
“哗……”
市场里的秩序一下子乱了。
慌乱的人群几乎是没有任何秩序可言的。
“哐……”
不知是谁摆在过道边的大盆被踢翻了,鲜活的鱼蹦的到处都是。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一脚踩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