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周打开提包。
棕色的皮包里除了几个硬币以外,再就是一串钥匙,一部划的不像样的老款黑白屏手机,钱包里空空的,只有一张她和小女孩儿的合影,看那个女孩儿的样子,就是刚才关上的房间里墙上贴的照片。
俩人搂在一起,坐在一片草地上,女孩儿的头上还扣着一顶贝雷帽,几乎盖住了她的半张脸。
拍照的技术不佳,还有一截粗壮的胳膊露在镜头里。
那大概就是小女孩儿的爸爸吧。
还有一张身份证件。
嗯,跟先前的判断差不多,不然只好先闪了,现在可不是玩一*夜*情的时候。
工作的时候,冼周不会轻易扯上男女关系,他不是金泰那样不专业的人。
冲水声传来。
冼周把东西放回到提包里,拉上窗帘。
萨沙刚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怔,然后不自然地走过来。
冼周坐在那张布艺沙发上,向她发出邀请。
萨沙坐到他旁边,各种不自在,却又有一根无形的线牵着她无法逃脱。
“塞尔维亚人?”冼周突然问。
“你怎么知道?”萨沙愣住了。
冼周伸手摸了一下她柔顺的赤金色头发,“因为只有塞尔维亚人才会有这么漂亮的头发。”
“谢谢,”萨沙勉强笑了一下。
“什么时候过来的?”尽管早就知道这个答案,可是还是要问。
“两个月前,”萨沙有点儿奇怪这个外国游客怎么总是喜欢问东问西,而不是直奔主题。
“让我猜猜,”冼周一点一点引诱着她,“从贝洛克拉切克去维丁,然后再过来索菲亚是吗?”
萨沙有些惊讶,“先生,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同时,一点儿警惕之色浮现在脸上。
冼周掏出一张名片,“我是来自美国的记者,我正在这里做纪录片的采风工作,如果你不介意的化,我可以支付一些报酬,说一下你在边境上来来回回的事情,最近有回去看过吗?”
看着手上的名片,再看这位的确也符合他心目中记者的形象,萨沙放松了警惕,“还不是那个样子,上个星期我刚回去一趟,跟以前比没什么变化,这里虽然艰难,总不会担心打仗,那边就不一样了,土匪、黑帮、恐怖份子,还有政府军,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说不清,道不明,您说会有报酬是吗?”
“是的,”冼周掏出一沓美元,都是十美元和五美元的,可是厚厚的一沓,看着很让人心动,“但是得有些价值的,哦,请不要误会,我不是间谍,我要的也不是军事情报,就是一些风土人情,人们都是怎么想的,比如我刚来的时候就在酒馆听过这样一件事,一个正在钓鱼的老头儿,被天上掉下来的大盒子差点儿砸破头,费了不少力气拖回村子,还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被当兵的抢走了,呵呵,要是好莱坞的编剧知道了,没准儿可以写出个科幻电影什么的在全世界大卖特卖一番。”
“哦,”萨沙随口说,“听说是一个卫星上的回收零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史坦格游击队的人正好是那附近一片最大的势力,他们得到报告以后还以为是无人机,结果看到那个东西,挺紧张了几天,还把那一带的边境走私路线都封锁了,最近我正要回去看看,是不是可以走了。”
“怎么不直接坐大巴走正规通道?”冼周饶有兴趣地。
“因为那要花钱,”萨沙苦笑着,“护照里要夹上五美元,才不会让他们找麻烦,而我——”
“那么好吧,”冼周从手里的钱中抽出一张五美元递给她,“你挣到五美元了,怎么不去南边呢?海边的旅游胜地,会有很多机会,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过的很好。”
萨沙的脸涨红了,“你知道的,先生,我不是,我不会,我只是——现在需要路费,等我去那边,我会找一份正经工作,我不想让我的女儿以为——”
“我理解你,”冼周又抽出一张十美元,塞在她手里,“你是一个好女人,瞧,我并不是想上你,只是单纯的聊聊天,要是你觉得很害怕,那我们就算了。”
“哦不,请继续,”萨沙平静了下来,看着手里的钱,她能拒绝的机会也不多。
“再跟我谈谈那个天外来客吧,”冼周保持着一个记者的八卦和锲而不舍,“你知道的好像比酒馆里的人知道的多。”
“我的丈夫,他以前在塞尔维亚政府军干,后来——他战死了,然后就停火,好多他的战友因为不发薪水,活不下去了,就趁换防的时候跑了,在北部山区,当雇佣兵,上回我回家的时候就是听一个熟悉的人说的。”
“哦,这样啊,还有吗?我的意思是,更多的细节,哦对了,我还没意识到,原来你的英语这么好,在哪儿学的?”
“以前,在学校,”萨沙难为情地笑,“我是小学的英语老师。”
“天哪,”冼周的同情溢于言表,他轻轻拽过萨沙的手,把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你的日子一定很难熬,别伤心,嘿,听着,我有一份工作给你,不会有什么风险,过几天,我会有一些同事来这里,有一个很有钱的货,他是个土豪,喜欢收集很多特殊的纪念品,我觉得天上掉下来的破盒子没准儿能满足他的恶趣味,想想吧,从**武装的手里,拿到不知哪个国家的卫星从外太空掉下来的碎片,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那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