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兵。”
鲜卑人听到鸣金声潮水般的退去,九原城上一个全身笼罩在铁甲内的壮汉身影被夕阳拉得无限长,同时他雄壮的身躯在九原城将士心中也无限拔高。
这个一个铁人,一个不知疲倦,没有伤痕却无敌的九原守护神。
然而就是这样一人,眼神中的麻木捎去,看着退去的鲜卑骑兵轻轻舒了口气,之所以轻轻就是怕被视他为天神的九原将士气馁,从而防守不住九原城。
“子穆,你说这匈奴是真退去,还是假意?”
良久,鲜卑骑兵不归营,反而拔营离去,铁将麻木的眼神有一丝精光飘过,他身边突然一文官出现问道。
铁将听到声音赶紧给文官施礼,举动利索带着肃杀之气:“顺见过明公。”
文官赶紧扶起高顺:“你我相识多年,又是刘侯亲信大将,无需如此多礼。”
“然礼不可废。”
高顺麻木的眼神瞬间变得明亮,亮的让王智根本不敢与之对视,这个高子穆什么都好就是不擅变通。
然而就是因不擅变通,才能练就八百陷阵营,才能不知疲倦的出现在城头每一处需要他的地方。
鲜卑人突然有了攻城器械,而且还做大量攻城经验,如果不是高顺不知疲倦的随时出击、四处救火,他王智就该逃离五原了,可离开五原郡,他还能去哪?
王智看着这座住了十数年的城池,这些年他一直在生活,却从没如现在这般好好看看这座城池。
城池不大,然而它血迹斑斑、缺口到处都是,每一处血迹、缺口都是五原人用命换来的。
先是有吕布,如今又有高顺,王智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
“明公,某觉得不论鲜卑是真退还是假退,吾等坚守不出,其谋自溃。”
高顺打断王智的遐思。
王智笑笑,坚守不出,数年来王智练的精骑万余,又大多是戴甲骁勇之辈,要是坚守不出岂不亏?
其实王智心里有感悟,刘备大军一路北上,驻足善无不仅是要彻底掌握定襄郡,他之意还想消耗云中、五原两郡的兵力,进而达到一举而定并州北部。
王智与刘备是姻亲,他又无称雄之心,如果不趁此机立一功,以后如何在刘备麾下立足。
“吾意出城追击鲜卑骑兵,子穆留下守城若何!”
王智明是询问,实则给高顺下命令,死板的高顺没听懂,劝道:“明公,陷阵不擅骑战,何况鲜卑是退还是诱退,上不可知?不可轻出啊!”
王智当然明白高顺的意思,守住九原就是大功,可这不是王智的大功。
王智指着身边的士卒道:“子穆你看,这些年来多少人的亲人被鲜卑屠戮,好不容易有复仇的机会,能放弃吗?”
“不能,不能,复仇,复仇。”
王智的心腹大吼,继而整个城池的士卒都被带起复仇之心。
高顺见群意汹汹,道:“既如此,那明公守城,某亲自率军出击。”
“不可,这城池离不得子穆,子穆且守在城上,某命骁将苏尚、董弼出战即可。”
王智有心立功,又怎会让高顺把功劳占去?
当下九原城门大开,王智命其族子王晶率万余精骑追击鲜卑骑兵。
王晶亦算沙场老将,多与鲜卑骑兵交战,深知鲜卑战法,又自恃部众多陆城甲械,又按陆城军编练,纵然没有陆城军一半精良,想必击败鲜卑骑兵还是不成问题的。
鲜卑收兵,慕容登苦劝步度根留兵断后,步度根不听,多少年来有谁敢尾随鲜卑骑兵追来,这不找死吗?
白纸扇犹豫一二,道:“大人,慕容万骑长所言不差,不若留一部断后,这样大人也退的安心些。”
“嗯!也好。”
步度根点头,瞥了慕容登一眼:“那就有劳慕容万骑长为某大军断后吧!”
“喏!”
慕容登闻言一愣,随即应喏,原本他这新式骑兵,上可马战、下可步战,不过这都是魁头为攻城做准备的,没想到魁头大汗一死,自己就被步度根抛弃。
无怪步度根如此,慕容登部下多奴隶即小部族之众,他们都是魁头的心腹,如今魁头一死,步度根当然很好信赖自己的心腹。
“不过,大人可否给某留下一支部队做支援?”
慕容登的要求让步度根怒火高炽,步度根一心腹道:“大人,慕容万骑长所部连日攻城受损不少,不如留一部相助。”
步度根看了看自己的心腹,突然明悟道:“拓拔小帅,不如你与慕容万骑长一起留下断后吧!”
“大人,某……”
拓拔漛心中一疼正想反辩,步度根一挥手道:“吾意已决,不必多言。”
拓拔漛愣愣的看着步度根离去心若滴血,这数年来拓拔部连连损兵折将,不仅将中部鲜卑的部族丢失干净,就连西部鲜卑的大本营都连连受创,如今如果再去与汉军血拼,弄不好拓拔鲜卑近百年的积攒都毁于他手,因此拓拔漛越看慕容登越可恨。
白纸扇低语几句,拓拔漛喝道:“慕容万骑长,既然是你提议断后的,这先锋一职归你,某为你断后。”
拓拔漛说的咬牙切齿,慕容登却不以为意,这些骑兵本就不是慕容登的部族,纵然死光也跟他慕容登无关,而白纸扇的话让他心中升起另外一个希望,威名大盛,继而一统鲜卑。
慕容登不怕打仗,就怕没仗打。
慕容登设好了包围圈,虽然王晶派了斥候,然而却被同样派的斥候算计,王晶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