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真的甘心一辈子在牢狱中度过吗?”
审荣正烦躁的要杀人,突然听到有人在身边低语。
一回首就看到牢头正在盯着自己,审荣下意识警惕道:“你这话是何意?”
牢头盈盈一笑,自顾自的坐在审荣对面,哪有平常龌龊牢头的姿态,看这气度分明是一方名士。
审荣对牢头提防又增一分,一个气度非凡的名士为何要来做牢头?其中必有阴谋。
是的,的确有阴谋。
这牢头乃晋军大力发展的人物,熟读三国的人都知道田丰会在官渡之战时将田丰关进牢狱,世事变化无常,刘备当然得提前做准备,数年前,袁绍还没掌权时,晋军的探子就已经进入这牢狱当中。
审荣竟没有一个牢头有耐性,这让审荣深以为耻,当问道:“说吧!汝隐藏这么深,此刻在某面前现身,有何阴谋?”
牢头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闻了闻酒香后一饮而尽,咋舌道:“陆城仙酿,果然是美酒。”
审荣见牢头如此不把自己的话放在眼里,不由眉头一皱,露出几分不悦来。
那牢头在审荣发怒前,道:“公子勿怒,某来特为救公子之命。”
审荣冷笑,道:“哼!某得命还用你救。”
审荣再傻也不会认为审配会杀自己,审配把自己关押起来只是做给沮授看得高姿态罢了,待沮授回来,沮授怕会亲自替自己开解。
沮授?
审荣想到沮授突然愣了,他好像记得沮授仿佛被袁绍下了大狱,按理说他父子投敌,自己就没罪,为何还没人来释放自己?难道真的把自己忘了?
怎么可能?
这么低级可笑的理由,审荣想都不敢想,更别提信了。
这期间一定出了某种变故。
审荣突然发疯似得扯住牢头的衣袍,大声喝道:“说,你说,到底是什么原因,一直关押着某。”
牢头把审荣的手掰开,阴鸷的笑道:“公子息怒,莫高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就不好了。”
牢头的话刚说完,就见侍奉审荣的下人疾步走来,问道:“公子,出了什么事吗?”
“滚,都给某滚,没某得吩咐,谁都不要滚过来。”
审荣怒喝道。
“喏!”
侍奉审荣的都是审家的人,别人审荣及审家的人都不放心不是。
下人退去,审荣深呼吸几次,才平静的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公子睿智。”
牢头赞誉一声,正经的说道:“案上这些情报想必公子已知晓,以如今之形势,公子觉得袁绍还能翻盘吗?”
审荣冷哼道:“忠臣不事二主的话,还要某教给你吗?”
牢头嘿嘿一笑,双手一伸:“那某无话可说,公子把某交给袁尚吧!想必如此公子也能脱身,但某要说的是,公子能从袁尚大狱中走出,一定走不出晋王的大狱。”
“你……”
审荣指着牢头却不知说什么。
任何强硬的话,都没城外数万晋军,整个河北十数万晋军的存在强硬。
牢头见审荣无语,又道:“说什么忠臣不事二主?令叔父先主乃韩馥,可结果不也投了袁绍,他的借口是什么,恐怕是良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吧!”
审荣亦不说话。
牢头又道:“哼!审家有一个审正南为袁绍陪葬还不够吗?难道还要搭进整个魏郡审氏?”
牢头这句话深深触动审荣,是啊!难道真的要搭进整个审氏进去。
审荣咽了口唾沫,再看向牢头眼神中有种莫名的感觉。
牢头知道火候已差不多,猛道:“公子若能跟晋王合作,今日你就可出此狱,晋王那里也会有公子之功,史书上恐怕也会记载审校尉反正的一笔,他日凭此功未免不能封侯。”
封侯?名垂青史?这是儒士一辈子追求的东西。
审荣越发动心,道:“某能知道你以何理由让某出狱吗?”
牢头微微一笑:“重要吗?重要的是审公子远能名垂青史,近能救审氏一族于危亡。某想不是所有审氏族人都想给袁绍陪葬吧!”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
审荣心底道。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审荣明白的还有这个道理,问道:“晋王如此关注某这个小人物,不知晋王需要某做什么?”
牢头抚掌道:“公子聪颖,吾主仁德,不忍邺城士民为袁绍陪葬,想请公子暗助城外的三位将军一臂之力。”
“如何暗助?”
审荣目光闪烁的道。
“开门迎降。”
老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审荣心中侥幸顿去,暗道:某就知道如此。
“让某考虑一下。”
牢头亦不催促,道:“公子要快,错过这个机会,下次适合公子出来的机会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嗯!”
牢头走后,审荣一个人在牢内踱步不停,脑海里一直在纠结着,为袁氏陪葬,还是为审氏存续下去。
最终家族存续压过为袁氏尽忠,牢头说的对,审氏有一个审正南为袁氏陪葬就足够了,至于他,还是为家族而活吧!
“来人去把牢头请来。”
“喏!”
牢头再次出现在审荣眼前,审荣态度有了戏剧性的变化,显得有几分献媚,牢头还有点不习惯,不过他已明白审荣已投降。
“公子,且在牢内等候消息,今夜公子就会被迎出,当然这也是晋王表达诚意的方式。”
牢头道。
审荣道:“替某多谢晋王,不知足下如何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