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琴也不禁流下了热泪,也慢慢地靠近悬崖边缘,并向下张望。
杨楠楠则面无表情,木然地杵在那里,虽然已经解除生死的威胁了,但她的心早已经死了。
郭浩东几乎把嗓子喊哑了,才逐渐止住悲伤的心情,因为他目前还有资格纵情发泄,还要顾及身边的两个女人。
他擦干泪水,先后给老妈和杨楠楠松开了绑绳,然后摊开双臂,把她俩一起搂住自己的怀里,似乎是安慰对方受伤的心,其实也是对自己慰藉自己的悲伤。
杨楠楠之后一直浑浑噩噩的,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被送回家的。不过,也许因为她已经是一个正常人了,郭浩东和李素琴一直没有管她,而是请桂玲过来,负责陪同她在家里呆两天。
郭浩东其实沉浸巨大的悲痛中,毕竟自己的老爸就这样走了,而且是带着一身的耻辱离开的。他必须用一颗受伤的心去办理老爸的后事,还要关照老妈。
等一切都结束之后,他才拖着疲惫的身体,陪着老妈回到了家里。
“浩东哥和伯母回来了?”桂玲这时就像他们家的保姆一样,迎过去打招呼。
郭浩东点点头,一看杨楠楠并没在客厅,便关切道:“楠楠还好吗?”
桂玲黯然摇摇头:“她可能还没有走出来,就连我都不愿意搭理。”
郭浩东沉吟一下,才缓缓地讲道:“也许她的心里的伤痛太大了,需要时间去疗伤。我今后会好好照顾她的。”
不料,桂玲苦笑道:“她恐怕不愿意让你照顾了。”
郭浩东和李素琴同时一愣:“她怎么了?”
“她想出国!”
李素琴的心理虽然也处于阴霾中,但听了桂玲的话,不由吓了一跳,赶紧表示道:“我去跟楠楠谈谈。”
郭浩东因为老妈进了卧室,就不方便跟着进去,而是拉着桂玲的手,并眉头紧皱:“她这两天都跟你讲什么了?”
桂玲望了一眼卧室的房门,并示意郭浩东跟自己离开远一点。
郭浩东于是把桂玲领到了阳台处,并好奇地望着她。
桂玲这时低声道:“楠楠其实就是为了回避你。当初她装疯时,我就感觉到了。不过,我并没有揭破,就是希望您能通过无微不至的呵护,彻底感动她的心。可是,我现在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郭浩东一副惊讶的表情:“她为什么要回避我?”
桂玲叹息道:“楠楠这两天虽然不爱跟我说话,但我是她的闺蜜,难道还不了解她的心里吗?她觉得自己贪官的女儿,又在婚后出轨,并怀了人家的孩子,已经无颜面再跟你过下去了。她其实一直是一个很骄傲和自负的女孩。您应该能体会到她的想法。”
郭浩东黯然道:“可是自从她怀孕之后,我已经表示不追究她的过错了。她当时也平静接受我的宽容了,可现在又怎么还想不开呢?”
桂玲苦笑着反问:“当时跟现在能一样吗?”
“你是说她爸爸垮台的事情?”
“就是。她现在觉得跟你在一起,只能是给你添加污点,还会再跟你一起生活吗?否则,她当时就不会装疯了。”
郭浩东也苦笑道:“我知道她因为她爸爸的事情蒙羞。可是,我的老爸也遭遇同样的下场了。现在跟她基本扯平了。难道她还需要对我有自卑吗?”
桂玲不以为然:“他爸爸跟您爸爸能一样吗?您是没花您爸爸一分钱的赃款,甚至是您说服了他做放弃了做最后的困兽犹斗,并且救下了她和伯母。而她却接受了杨伯父的一笔巨额赃款,并且‘引狼入室’,差一点害了咱们大家。如果不是我哥哥舍身相救。她就酿成大错了。您想想看,她怎么能接受这样的残酷现实?还怎么有脸面跟你面对呢?”
郭浩东不由反问:“你不会因为你哥哥为了救咱们而不幸遇难也埋怨她吧?”
桂玲摇摇头:“我当然不会怪罪她了,因为我哥哥已经犯下死罪了,而且还会因为他有一次自我救赎的机会而欣慰呢。可她能不这样想吗?否则,她能连我也回避吗?虽然她不能继续装疯了,但偶尔跟我讲几句话,就是道歉说她害了我哥哥。”
郭浩东欣慰地一笑:“你真是一个懂事的姑娘。”
“唉,您就别夸我了,快想办法怎么留在楠楠吧。”
郭浩东思忖一下,才又问道:“那她是怎么提起要出国的话?”
桂玲回忆了一下,便回答道:“她昨天下午跟我说,她在美洲还有一个知音,而且一直把她当作女神一样的殷勤,甚至还在追求她。她想去投奔他。”
郭浩东一听,不由脱口而出:“她原来是要去找道格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