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蓝麟雪陪秦蔻儿在家里小心吃饭;那边,蓝修远满脸泪痕的陪着胡天庸坐着发呆。
胡天庸觉得自己纵横朝廷二十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无措、失落和恼怒。
蓝善央的做法给了他迎面一击,就在他觉得自己已经稳稳掌握天下的十年后。
胡非凡看着自己的祖父,站在旁边连一声都不敢发出来。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劝慰面前这个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的老人:关在冷宫,生死未卜的那个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在这个问题上,胡非凡还是不如蓝修远对面前这个老人来的更了解。
蓝修远虽然现在心如死灰,但是他知道胡天庸绝对不会坐等眼下的这种情况发展下去的,他一定会拼命的挽回颓势。
可问题是,现在他们要怎样面对下面这些未知的局面。
蓝善央今天的手段和速度完全是出乎意料,简直可以算是雷厉风行的抽了胡家上上下下一个大嘴巴。
这在以往的时候,是绝对没有的。
胡天庸跟着蓝善央二十年了,他可以说用很长的时间来研究蓝善央,对于他伺候的这个主子的性格,他可以闭着眼睛说出来三天三夜。
但是眼前的情况,却给了他一个根本无法接受的打击。
胡天庸心里清楚自从秦媚盈死了之后,蓝善央就憋着劲要收拾胡家。可是,他以为这样的情况至少要再等十年八年才会出现。因为蓝麟雪的翅膀还不够硬,飞的还不够远。
可是,皇上今天就动手了,难道是蓝善央已经准备好了下一局,否则他怎么敢在自己还树大根深的时候就下这样的死手?
蓝善央的手里到底握的是什么牌,为什么这一次他忽然就看不清了呢?
蓝修远抬起头,看着胡天庸苍老却更加阴沉的脸,缓缓说道:“外公,我母妃的事情您想要怎么办?”
胡天庸呆坐了半天,良久才缓缓的说道:“皇上现在盛怒,如果我们现在有所动作的话,只怕是更加火上浇油!修远,你要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时候,咱们要低调才是!明天早朝,你和我一起上折子,请罪!”
说完,胡天庸长叹一声缓缓站起身,扶着身边的丫鬟有些步履蹒跚的走进了后堂。
胡非凡想要跟上去,却被蓝修远给拦住了。
等胡天庸彻底进去之后,胡非凡才看着蓝修远说道:“明天为什么要上请罪折子啊?”
蓝修远疲惫万分的站起来,看着外面的景色,神情极度萧索的说道:“娘娘做了这样的事,难道当父亲的没有责任?难道当儿子的没有责任?这个时候咱们只能保持低调了!”
胡非凡一听,立时皱着眉头说道:“这岂不是等于放弃了娘娘?咱们这样一说,以后还怎么把娘娘救出来啊!”
蓝修远看着胡非凡,良久,才眼中泛起丝丝泪花,重重的拍了拍胡非凡的肩膀,低头说道:“好兄弟!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娘娘!我替娘娘谢谢你!”
说到这,蓝修远抬起头,仰天一声长叹:“骨肉亲情,疏离远近,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让人看的更清楚吧!”
说完,蓝修远满身悲切的孤零零的往外走去。
虽然胡天庸的决策在蓝修远看来,也是无可厚非的。当此艰难时刻,只能弃卒保车。可是,在蓝修远的心里,却是对胡天庸的这种做法万分不赞成的。
自己的母妃现在生死未卜,胡天庸作为父亲,却连一句想去探望的话都没有,只是想着如何保住自己。这样冷血冷情,让他心里怎么接受?
而更让他讨厌的是自己。
如果这件事放在蓝麟雪身上,那肯定就是作翻天,也一定要将自己的母亲救出来。可是他,却只能懦弱的看着一切发展,明天甚至还要为了脱清干系,去踩自己的母亲一脚。这哪里还是为人子女应该做的事?
也许直到此时,他才真正的承认,和蓝麟雪比起来,他的懦弱简直不堪一击。甚至连蓝伽缘他都会比不上,因为徐明被训斥的时候,蓝伽缘回头就去探望了。
可是他,他只能明天上请罪折子,真的如同天下人最不齿的那种伪君子一样。
蓝修远忽然感觉到一种深深的疲惫,这种疲惫从心底里将他击垮了。
他的宏图霸业,他的苦心经营,一切的一切,都如同水月镜花一样,散了!
胡非凡看着蓝修远凄恍的背影,心里沉甸甸的不好受。
秦蔻儿因为什么时候要进宫的事又和蓝麟雪生了一肚子气。
秦蔻儿的意思是要晚一点去,毕竟夜深人静,一切行动都方便不少。
但是蓝麟雪却死活不同意。
“这样的事就要出其不意!打个措手不及!谁都知道当贼的会晚上抹黑,难道皇上就不知道吗?你大晚上去,我和你保证,你还没等靠近呢,就得被抓个现行。尤其是这件事白天就已经发生了,你认为父皇还会如此宽松放心吗?这件事你们必须要听我的。要去,咱们就大白天的去_,而且是大大方方的去!”
蓝麟雪的理论很充分,所以,无论秦蔻儿怎么考虑,他都一概否认。
后来,秦蔻儿实在是争不过他了,最后决定,两个人下午就去。
而且是阳光最足,人最想睡觉的时候。
秦蔻儿按照蓝麟雪的吩咐穿上了侍卫的服饰,混到霜花等人的队伍里,这样才能大方的进出宫门。
而从蓝麟雪带着秦蔻儿朝着宫里去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和蓝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