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风摇荡兮,落花飘摇雪。窸窣萧韵,黯沉悠远。玉廊不可视,宫帘花弄影。香萼铺翳,无尘沙之纷扰。柔静凌霜,似蕙畹之瑶席。重阴微阳兮,春砌浅流风。流连画阁兮,扰帷幔之妖娆。苔梅滴玉,点琼浆以凌波。穷极远目,若渚寒烟江之荷畔。
……
烟雨朦胧之中,两人看到了这一番海市蜃楼的景象。
绾晴怕他一睡不醒,揉着他的印堂穴说道:“芦风城,曾经的狂骨岭有一座芦风城,城中有三栋楼的金银,后来被萧姝觊觎,将这里洗劫一空,将宝藏放入了森罗岛九幽宝塔之内……这是采金从书中看到的。”
白岈沉吟道:“芦风……芦风客栈……”
绾晴道:“枇雅娜的祖辈是芦风城百姓,后逃难时迁居于昭月村。”
“你快走,一会恐怕黑衣人追来。”
“不会的,狂骨岭在雨天时没人敢来,环境恶劣古怪,十分凶险,传说有妖精,但我觉得没黑衣人可怕。”
白岈一怔,硬撑着坐起,依靠着松树,说道:“你也受伤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躲雨吧。”
“采金说狂骨岭也只有栖星洞和莫邪石窟可以避雨,但石窟一直没有人进去过。”
“黑衣人会在那?”
绾晴摇头回应,不知所思。白岈呆了少许,见阴雨寒青,烟雾谲异,即便硬朗之人也苦不堪言,遂硬撑着起身。
绾晴用龙切砍断树枝,让他充作拐杖,搀扶而行。两人相依相偎,蹒跚进旅,一路歇歇停停,但闻风雨齐鸣,终不闻鸟啼兽吟,心下略有惶恐,行够多时总算是看见了石窟。
只见广野之处怪石嶙峋,寸草不生,崖高三丈有余,崖底之下有一座石窟。
两侧罗汉狰狞,斧钺威严,神态极为逼真,倒似发怒时瞬间石化所致。洞高丈许,宽仅七尺,深黑不见其底。唯是周匝风雪交加,其余八荒除阴雨怪烟之外一切如常。倒是石窟俨似寒冬,冰冻三尺,有一道银白冰路延伸其中,望不见头。
白岈刚要开口说话,绾晴便扭过头去,对他要说的话避而不听。白岈挠头思量半响,见烟雨翻急,不知何时霁止。绾晴勉强架起云朵,与他相持而下,只觉冰冷彻骨,两人不耐风寒,急忙跑进石窟之内。
脚下一慌,不防路滑,直摔倒在地。白岈沉吟道:“天太冷,我体内的毒倒有所减缓,你快取出红纱,当作披风取暖也好。”
绾晴见他脸色苍白,隐有血色,想必花鸩不受其害,使得病发稍缓。于是施法回收红纱,赤辉明灭之间,已飞入绾晴肩部化作一件鲜红的斗篷。她将龙切别在腰间,锋芒尽露,白岈惊慌道:“龙切分金错玉,小心刃口。”
“她不伤我,与我血气相通。”
两人对望一眼,遂即一怔,都低下了头去。
白岈抬头向里看去,仍是漆黑一片,遂踉跄起身,轻步趋近。绾晴秋眸一惊,见他伤势虽重,身法却未有一丝紊乱。怎知白岈入魔时真气爆发,硬生突破玄关进阶为“四合魂体”,亏得红伞护住根源,揉抚心泉。
那白岈早先谨记“识心见性”,危机关头,借着红纱温柔,便记起绾晴,方不至于筋脉尽断入魔而死。
如今感知超强,神出鬼没,动静徐疾已经到了登峰造极地步,大步开迈亦可瞒过鹰眼之锐、狗耳之警。
两人行走多时,绾晴始终紧握龙切,这时白岈戛然止步,道:“前面没路了。”
此处伸手不见五指,白岈虽看不清,但隐约感觉前面有一道石墙。绾晴不及多想,运气通灵,使得龙切红光大作,移时四周一片敞亮。只见周围尽是些是白骨,兵器横七八竖,眼前一道铜铸大门,严丝合缝,当有万斤之重。
白岈沉吟道:“看来这些人走投无路也来此避难,却进不去,活活冻死了。”
绾晴见纹路复杂,端详少许,出奇的发现是一副山水画,笔走龙蛇,铁画银钩。苍松绿树之侧,是一座古堡,古堡之下乃是一汪月湖,风格凄凄,大有孤独之境。右侧立书几列小字:
“黯伤许,黑夜阁中语。阁中语,黯伤许。许愿无明何见老?姻缘笑闹飞花讣。飞花讣,犹望月明长相后。”
绾晴道:“看来要解开其中咒语,否则我们进不去。”
“用山水画做八卦封印,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书画我不懂,阴阳八卦我更不懂。”
“画中的古堡很像芦风城,以我之见,画中藏有玄机。”
白岈支撑不住,坐在地上,倚着墙壁发呆。毒发虽有所缓解,但是浑身害冷,没多少时辰可活了,除非吸食鲜血,或是炼就“芔吸法”来吸取他人阳气或鲜血,从而维持性命。与其说是中毒而死,更像是活活饿死。要不是修炼了**魂体,否则早就人去黄泉了。
绾晴一动不动的看着铜门上的纹路,想要破解咒语。她博学多识,百家无不精通,只是这画似乎并没有留下线索让人解开。如同是尘封在心底的往事,想说又不想说,若隐若现,非常的模糊,除了一种萧条而孤独的画风外,根本没有一丝线索。就是一副让人欣赏孤独从而找到同病相怜的水墨画。
白岈见天色渐晚,寒风刺骨,便转向绾晴,还没开口,那绾晴脸色一沉,纤指掐合已经引了一道雷电。
天空一丝银雷明灭,似欲打下……白岈愕然半响,再不敢惹她。只是她的雷引的过于缓和,竟让他不好意思躲闪,只能焦急的等待雷电劈下。逾刻,吱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