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娇想去庖厨看看,先送她回寝房。r?a? ? n?en? .?r?a?n??e?n `o?r?g?元灵均累得实在不想走了,说自己就在这里歇上一歇。
等鲲娇一走开,她盘腿坐在掩了芭蕉叶的石头上,手支下颌遥遥注视着远处,百无聊赖地等着。
下了几天的雨,山川为春雨所洗,娟然如拭,云影天光,桃花逐水流,头顶嫩绿长条的芭蕉叶折断逶迤在地,宿雨化成珍珠顺着叶茎滚落,在水洼里漾开。
鲲娇还没来,困意不禁袭来,元灵均耐不住疲乏,在石头上仰躺下来,眯起眼睛打瞌睡。
似乎睡得太沉,睁不开眼,醒不来,整个身体都不受自己掌控,将醒不醒,她索性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中,一个人影从雾气腾腾的园圃中奔了出来,臂弯搭着的尘拂在风里飘洒。
“来来来,尊驾怎的在这里睡了,不是说好与贫道同去登天,尊驾可是忘了约定?”
元灵均揉眼细看,只见一个白衣白眉的道人立在眼前,端端朝她施礼。
“我并不认识你,何来约定一说?”
道人虔诚无比地对她说道:“认不认识贫道无妨,但贫道恭候尊驾多时了,尊驾来得好迟啊。”
“你是在候我?”元灵均指着自己,疑惑不已。
“正是正是,尊驾既然来了,请和贫道同来,让您见识一番天地间的浩然正气何如?”也不等她答应,道人抚须长笑一声。挥了几下尘拂,负手朝前走去。
元灵均深觉奇异,她和此人未曾谋过面。他却好像很早就认识了自己,还邀自己同行登什么天,实在荒谬得很,而且他的举止言辞甚是怪哉,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如此,就跟过去探查一二。看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犹疑半刻,打定主意的元灵均跟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亭台楼榭,穿过一片葱郁树林。在湖泊前道人倏然驻足,背对元灵均,一声也不吭。
元灵均挠挠头,张望四周。景物陌生。全然不似先前宅邸,而他们来时的路径也消失无踪,身后乃是巨大的迷雾,障人视线,辨不清方向。元灵均惶惶然,不知她身在何处。
道人开口了,“尊驾有何心愿,尽管开口。贫道愿助您达成。”
举头能看万里青天,元灵均略作思索。指着天道:“方才你不是说可登天,天有多深多远,我没有亲眼见过。我儿时曾梦见自己变成鹤,飞过天山,触摸天边云霞,我还愿变成神鹤,飞到天幕更高的地方。”
道人仰天大笑,白眉微颤,道:“你不就是鹤,如何再变作它。天有石钟乳,去看看吧。”
元灵均不知道他话中之意,正要询问,身体却已漂浮在半空,扇着双翅朝天际悠然飞去,地上的道人愈来愈远。元灵均大惊失色,生怕掉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她一壁惊恐心悸,一壁拼命搧动双翼,不一会她便被天地奇异的景色吸引,渐渐遗忘登高的恐惧,沉浸在飞翔的乐趣中。
终于,她再次飞过天山,飞越江河湖海,见到与南朝截然相反的雄健巍然之美,她拍动羽翼,冲入青霄,发现了道人所说的石钟乳,元灵均以手扪天,拍散缭绕的仙雾,仰头吮吸天上的石钟乳,说不出的滋味。
“尊驾心愿达成了吗?”道人赫然现身,笑问她道。
“有生之年能扪天,畅快极了,多谢。”元灵均无比痛快。
道人从袖中取出金珠一粒,别有深意地说道:“临别之际,贫道再赠尊驾金珠一粒,尊驾可要好生保存。”
元灵均伸手去接,珠子刚到手中,忽然金光一闪,刺得人两眼发痛,元灵均急忙凑近了看,金珠变成一块黑乎乎的石头,这才察觉被泼道戏耍一遭,不禁踬目大怒,“破老道竟敢戏弄我。”说完抬脚踹向道人。
那人哈哈大笑,白衣化作青烟飘散而去,元灵均惶惶后跌几步,口中讷讷无言,仓皇往回逃窜,一脚踩空从空中急速跌了下去。
元灵均陡然睁眼,慢慢缓了口气,透过头顶芭蕉叶的罅隙,可窥见暗沉青灰的天。
摸了一把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一直滚落到下颌。吓死了,好在只是梦。
雨露沾了衣,方才不觉得冷,此刻牙齿都打起颤。她捂了捂胸口,拢好衣襟,触手捏到一件外袍。谁这么有意思,宁愿给她盖衣裳也懒得抱她回去躺。
“主君,要回去了吗?”鲲娇远远地跑了来,气喘吁吁地站定,两手空空。
看样子是白去了一趟。元灵均已饿得两眼昏花。
出了花圃往宅子方向走,瞧见樊欣倚在庑廊下,神情专注地削着木头,连她走到身后也未发觉。
削什么东西?看形状仿佛是削木剑。元灵均站在那儿无比认真地研究起来,本不忍心搅扰樊欣,但她脚站得麻了,于是猛咳一声来引他注意。
樊欣故作镇定地起身,手捏木剑,红着脸,表情显得局促。
在元灵均看来,他脸红得委实可疑。“穿上。”将袍塞进樊欣怀里,转身进了屋。
一直到晏食时分渠奕才回来,愁眉不展的样子,用饭也有几分心不在焉,还频频有随臣过来请示,饭食没用几口便又被催走。
临到就寝,元灵均本打算好好睡一觉,但三番两次被走廊上奔走的人搅扰,实难安眠。
到晨间,匆忙归来的渠奕在榻边坐了会。元灵均睡得浅,揉着朦胧的眼睛问:“渠奕,发生了什么事?”
渠奕扶她坐起,抚了抚她散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