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地不过是一隅之地,妖族大帝坟墓开启的消息,仅用了半个月时间便传遍了这一域,且向着浩瀚的东荒大地传播,所有修士都在赶来。
岁月匆匆,转眼已过了一年多。
废墟外围,一座小镇酒楼内,有不少修士议论纷纷。
“那妖帝坟冢真是太邪性了,这一年多来死了无尽的修士,但就是打不开。”
“整片东荒都被惊动了,各大门派都曾派遣高手前往那片废墟,却根本没有办法开启那座阴坟。”
“主要是真正的绝世强者心有顾忌,不敢随意出手,因为那座阴坟非常妖邪,早已近乎通灵,除非有东荒人族的至宝,不然的话纵然有盖代强者可以破解必杀之局,也无法定住阴坟,它会冲入东荒大地之下,如龙归大海,将无迹可寻。”
“据说,已经死了十几位大人物,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也不知那个该死的王八蛋触动了深潭的‘阵势’,半年前有无尽辟邪电流溢出,当场就死了千余名修士,纵然是大人物也没有幸免,还有几位大人物据说命在旦夕。”
“更稀奇的是,之后那些死人的灵宝法器等凡是有价值的东西都不翼而飞了。”
酒楼角落,一大一小,两个衣着华丽的少年围在一张桌子上扒拉着饭食,吃的津津有味,耳朵却竖起,脸上没有丝毫异色,不想被那几名修士发觉。
“叶哥哥,他们口中说的‘王八蛋’准是那挖墓的段胖子无疑。”一名粉雕玉琢约有十岁左右的“少年”吃完饭,小声说道。
“你别叫我哥哥,按理我还是你的晚辈。”另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放下筷子点点头,又一脸苦笑。
这两名少年正是叶凡和草儿,一年前在青帝坟墓内叶凡正式拜季安为师,成了亲传弟子,按辈分草儿还是他的师叔。
“没事儿,那是人前,人后我称你哥哥,毕竟我看起来比你小嘛。”草儿很开明,她又长大了一岁,成熟了许多。
这一年来,叶凡与草儿在荒塔内得季安悉心教导,又通过勤学苦练,二人均已达到彼岸境界的顶点,距离突破道宫只有半步。
季安考虑到闭关苦修太过单一,便将两人放出去历练,并让紫罂跟着草儿为其护道。
“说来那无良道士也有一手,制作的那些阵势为师尊渡劫减轻了许多麻烦。”叶凡小声道:“只是没想到雷电被那厮引到了地面,间接害死了不少人,还扒了人家的灵兵和衣服,死胖子果然是偷坟掘墓方面的行家里手。”
回想到半年前季安渡劫时的情形,不说叶凡,就是草儿都心有余悸,那场面太恐怖了,随便的一缕雷电都能将地球那么大的星球劈碎。
“现在那座深潭周围尸骨如山,完全成为一片魔土,单是远远观望,就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周围怨气冲天,每一寸土地都染有修士的鲜血。”
“哎,也不怪同道们前赴后继,谁让那里是统一东荒妖族一代大帝的坟冢啊,里面肯定葬有无尽宝物。”
“据说,就连那些超然的大人物都被惊动了,相传妖帝阴坟内有我东荒人族至宝——荒塔!”
“是啊,原本一个长生仙童就够闹腾的,现在又多一件可镇死仙人的荒塔,听说燕皇整日求爷爷告奶奶,生怕修士们在国都城大打出手。”
“你们或许还不知道吧,据说许多古世家与各大圣地准备联手,要布大阵势,血祭妖帝阴坟……”
角落里,叶凡与草儿相视一笑,眼里均露出一丝轻蔑。
妖帝墓坟内,有一个大帝,还有一个战力直逼准帝的大圣,来多少古世家和圣地都无用。
“走,我们先去外围会会各路英豪,然后再去别地历练……”
两个少年人离开了酒楼,迎接他们的将是波澜壮阔的大世界。
荒塔之外,季安如一尊天神盘膝而坐,全身十二万九千六百个穴窍洞开,吞吸着天地元气,道体无量光华绽放,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
一年前季安与青帝论道后道行大进,体悟半年,境界终是无法压制,利用胖道士段德布下的阵势开始渡玄仙之劫,此劫甚为恐怖,最终虽然顺利渡过,却留下了不小的伤势。
而今潜修半年有余,终于将伤势恢复如初,此刻又参悟起荒塔。
荒塔的来历甚为不凡,乃是远古天庭之主荒天帝所炼制,塔身上刻印着精妙深奥的“道纹”,极有研究价值。
前文说过,“道纹”是古时的大能们感悟的摹刻,就是对天地自然的理解,里面包含着法则的信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荒塔还承载着一部份荒天帝的道。
随着不断感悟,塔身上一条又一条“道纹”不是解读出来,而是自主化成一颗颗星辰,冲向季安的心神。
顷刻间,季安感觉天降瑞彩,地涌神泉,莲花朵朵绽放,瑶草根根抽芽,神霞漫天,龙飞凤舞,寿龟吐瑞,祥麟纳气,紫气东来,金光西至,五色神光照耀,七彩神虹横空。
诸多妙相,无尽法门,纷纷呈现,玄而又玄,似天伦神音,又如大道圣歌,在季安心中隆隆作响。
他神情恍惚,如痴如醉,像是久旱的沙漠逢遇甘露普降,漫漫黄沙中渐渐生机勃勃,季安感觉一下子打开了许多法则之门,各种道理向他涌来,他努力想要感悟,但却晦涩不明,无法找到源头。
这不是在感悟,短时间谁也无法理解这么多深奥的真义,这是一种“大势”的冲击,种种道理像是九天银河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