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风在新婚夜的第二日过来找过她,说什么两人太小,不宜同房,说的有条有理,却在转眼之后独霸着自己的夫君,那些侍女太监都悄悄告诉过她,说两人悖逆伦常,且常常白日宣淫……
林水风这个女人大了陛下那么多岁,而且还是已故太后的心腹,若论起辈分可算得是陛下的长辈,怎么一个长辈对后辈竟然可以做出这么厚颜无耻的事情呢!
瓷盅被婢女端了上去,王珊珊瞅着百里晟轩未动一下,倒是林水风尝了几口在那赞赏了几句,可让她心中一阵阵的犯恶——这个贱女人怎配吃她亲手做的东西呢!
“……陛下,臣妾的母亲前日来宫中探望,说起何日能让她抱上乖孙,”王珊珊咬咬牙决定还是直白一些开口,可一出声,又觉得臊的脸红,但还是坚定的接着说:
“臣妾父母年迈,母亲前日直叹不知是否还能在有生之年含饴弄孙,父母只得臣妾一个女儿,却见臣妾一年来这么个光景,心中焦急,竟还从坊间请来名医为臣妾诊治,总之目前臣妾的时日有些难过……”
她把话说到这份上也就不说了,心想外界传言陛下还是忌惮自己的父亲,一年来让她独守空闺,父亲已经大为光火,今日她壮胆隐晦的说出,有可能陛下看在父亲的面上,与她做了真正的夫妻也未可知。
父亲近日写信来教导她,说百里晟轩性情乖僻,非按常人之道取之,或许反其道而行,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你的时日难过?呵呵。”百里晟轩突然冷笑出声:“朕当年被敌军赶出王宫,餐风露宿,食不果腹,每天都感觉立于独木危桥之上,前有饿虎,后有豺狼,境遇岂非更糟?”
说着看向林水风,冰冷的眸色缓和了不少:“若非有她一人含辛茹苦将朕养大,在朕高烧不退她又身无分文的情况下,于深夜背负朕于各个医馆苦苦哀求,受尽冷眼,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得遇好大夫,朕的这条命才算捡了回来,又日日为生计奔波,自己节衣缩食,却把好的都给了朕,日夜担忧,唯恐朕会受了一丝半点的委屈。”
他说罢再度看向王珊珊,眸色又变的异常冰冷:“我们的时日与你此刻的时日相比,哪个更为难过?朕给你日日锦衣玉食夜夜高床软枕,你竟还说难过,朕问你,若当时跟在朕身边的不是林女官,而是淑妃你,按照淑妃这么听父母话的一面,那朕这个夫君,想必在你心中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吧。”
“臣妾……臣妾怎么敢……”王珊珊本来还想借着父亲的威严妄想迫动百里晟轩一二分,如今见他话锋如刀,刀刀正中要害,她本身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此番更是吓的浑身战栗不已。
“淑妃,莫不是在宫中听了谁的闲话,受了什么委屈吗?你要晓得,出嫁从夫,况且你也说自己父母年迈,就要知道凡事是不能太过让父母操心,有什么事,可以和姑姑说,姑姑为你做主,必定让你事事顺心。”
林水风见百里晟轩打了王珊珊一巴掌,自己少不得给人家一个甜枣吃吃,不过有些暗暗警示的话,她也藏在话里。
而且自己答应过她,待到二人成年,是不会让她再守活寡的,如果连这点耐力和信任都没有,而动了歪脑筋使了歪门邪道,那自己可不管她是否是什么权臣的女儿,是绝对会把她赶出宫去的。
王珊珊有点哆嗦的答应了几句,最后一脸讪讪的离去了,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各有想法,最后还是百里晟轩打破僵局,冷笑开口:
“这个女人倒是事儿多,她若肯善罢甘休,倒真是个奇迹了。”
“所以说啊,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呀,”林水风瞪了他一眼:“你早过了亲政的年纪了,还成日里无所事事,现在是个小女子都敢威胁你,追根究底,这其实是你自己的问题。”
“亲政?有何难,只是我以前懒怠而已,你日后且等着看吧。”他说罢冲她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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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百里晟轩果然开始亲政,在朝政上虽不能做到事事亲为,但会善于紧抓重点,把一些只仗着自己是前朝遗臣却毫无功绩,而是在混日子拿俸禄的大臣,只用了新朝初定,国库空虚的名由,逐一让其告老还乡,且鼓励新生入朝为官,除了王翰那边并没有采用明面的手段压制,但似是敲打般遣散了以他为首的几个碌碌无为的大臣,之后其余的大臣们便明白了事情利害,以往看皇帝年轻都不把他放在眼中的人,最近见识了他雷厉风行的手段,赶紧见风转舵,恭维了少帝,慢慢的远离了王翰。
王翰势力大致看去如往常似乎没有不一样,但权力却被百里晟轩一点点收回手中,而百里晟轩似乎天生就是个当皇帝的料,处理政务如鱼得水,而且还是会有多余的时间腻歪在林水风这里,跟她说一些朝堂上的事情。
“这王翰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会想用他女儿胁迫你,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林水风吃吃笑道。
“我倒是感谢他的那个蠢女儿,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发现王翰隐藏的狼子野心,把萌芽才刚出头的时候给扼杀掉,他以后就会老实了,其实我也不会把他怎样,只要他专心做好他的臣子,我是会保他荣耀一生的,而且念在他辛苦创造南国的份上,会让这后宫明面中只有他女儿一人,不过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