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西扬闻言,眼中划过一道闪光,蓦地又隐晦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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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日子里,果然不出林水风的所料,她经常看到深夜中菲音和湘东两人在偷取箱子里的金钱。
她尾随在两人后面,看着他们毫不肉疼的将一大袋装满翡翠玉石的布袋递给一个灾民时,忍不住嘴角一抽。
后来她不断发现他俩把大袋大袋的金钱,一个个的分给灾民们,一个月过去,少了好几十箱的钱,但灾民的数量却仅仅减少了一小部分。
打个比方吧,一百个灾民,而只有一个在菲音和湘东的帮助下脱离了贫苦的日子,而九十九个却仍在饿死。
面对着越来越少的钱,林水风不由怒从心来,终于在一个深夜截获了刚刚败家完毕回来的两人,揪到圣女宫正殿囚禁夜西扬的牢笼前,狠狠地给了两人一耳光。
两人却是以为偷钱的事情败露,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瞪着她。
“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夜西扬意会,在牢内大喊道。
林水风满腹的道理却没法说出口,因为任务让她做一个十足的坏人,强忍着怒气想了想,才冰冷的出声:
“不得了啊你们,国库用了快一半了,怎么灾民还这么多啊?”
夜西扬也纳闷了,这一段时间他只听二人说灾民得到钱财,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但又说人数还是众多,务需继续努力,他听罢觉得热血澎湃,还劝他们好好做,可今天听林水风这么意有所指的一说,不由的开始怀疑二人是不是报喜不报忧了。
“你们……莫非侵吞了金钱不成?”
菲音闻言顿时伤痛欲绝,林水风烦躁的挥了挥手,打断她正欲说出口的废话:
“一袋子的珍宝玉石,能救一千个人的性命了,他们就给了那么一个人……这这,这也太不好玩了吧!而且这是怎样的财大气粗啊!国库用完了,怕也难救一半人的命吧!夜西扬,你到底收了怎样的两个蠢货在身边啊!”
夜西扬闻言,怒极瞪向二人,俩人自知理亏,只是不敢吭声。
“不过本尊倒是想到了一个极好玩的游戏,明天准备好材料后,夜西扬,”林水风挥手瞬间解开法力牢笼,慢慢的逼近,在他闪躲的时候,一把捏住他精致小巧的下巴,见他虽是屈辱的神色却渐渐红了的面颊,嘿嘿一笑:
“本尊把遮光的道袍还你,你明天陪本尊好好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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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西扬站在林水风身边,看着高楼底下宽阔的空地——空地上,聚集了成千上万的灾民,他回头,瞅了眼林水风身边密密麻麻的筐子,里面盛满了雪白的馒头。
“夜西扬,你说我往下扔馒头,看着他们哄然夺抢,是不是很有趣?”
“妖女!”夜西扬目呲欲裂:“你此番行为,就不怕造成众灾民踩踏致死的事件吗?”
“哎呀呀,你怎么这么聪明,这却是我又想到的另一个游戏,”她笑眯眯的看着他,接着说:“这就是我带你出来的目的啊,看你能够救几个人,嘿嘿,待我满意了,回去给你亲手做一桌熟血大餐。”
夜西扬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又撇过头去:“哼,不敢劳动了。”
林水风早已做好打算,既然不能明面救济灾民,而菲音和湘东两个草包又败家,也只好想了这么个另类的办法,既做足了那坏人的派头,虽然也是满载骂名,但总算救了众人的性命,也是觉得开心的。
于是她将馒头陆续的抛了下去,见有人哄抢做一团,便装作哈哈大笑。
夜西扬闪电般般的跃下高楼,将好些个快要被踩到的人们陆续的拽了出来。
林水风看到他的所为,觉得安心,一连一月都是如此“游戏”,也并未花费什么钱财,灾民数量却在慢慢的减了下去。
这期间宫焱一直在当缩头乌龟没有作为,却不断在朝堂“视死如归”的怒骂林水风将灾民视为玩偶戏弄,大臣们闻言没有一个肯搭理他的,她得知后最后对他的一丝丝期冀也消失殆尽了,也只剩下好笑而已。
夜西扬在每天救差点被踩踏的灾民中,觉得自己的身法逐渐的在加强,有时也感叹这竟是意外的收获,林水风心知肚明,却是一字也未说。
于是王都城开始流传着关于魔女的传说——有的说她是守护着大郑王朝的狠戾魔女,若谁敢侵犯大郑王宫,便会被她杀之于无形;
有的却说她表面虽是一个无道的妖女,但在她的“游戏”中,大批的灾民活了下来,有的人在城里找到了工作安家立户,有的人看家乡灾情缓解,带着足够的馒头,踏上了归家的路程。
她一直被人议论在风口浪尖处——好人,坏人,分不清。
林水风却偶尔也会感到忧心——她目前只有那两个恶霸作为未来两年的吸食保命,而且最近为了灾民暗暗忙碌,一直都没有找寻新的魂魄来源。
直到又是一月后,灾民数量越发的减少,林水风在投掷馒头的时候,就发现一群天天过来抢食,被夜西扬救了数回的一群乞丐又来了。
她冷眼瞧着那七个乞丐个个膘肥体壮,却仍旧从孤儿寡母的手中夺走她们手中唯一的馒头,而夜西扬只顾着救其他的人,并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