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林水风觉得心中酸涩难当,再也开不了口。
“是啊殿下,老身过了气头,也渐渐能够理解为什么花戈月最后会接纳徐芳,他孑然一身,渴望亲情,在殿下身边您不是一直都觉得他没有安全感老是和您较劲嘛,现在有个他未来的亲人在徐芳那个女人的肚子里,你说他怎么可能不会心软呢?”
“也是啊。”林水风苦笑着,听着杜氏嘚啵嘚啵的说话,看着她不停开开合合的嘴唇,突然胃内一阵剧烈的恶心,她扶着床沿,吐得上气不接下气,把刚才吃的药粥全部呕了出来。
“殿下,你怎么了?是不是……我的话让您伤心呢?您可千万别为了那个不值得的男人……来人呐!快请大夫!”说着颤巍巍的跑了出去。
林水风直到把胃内所有的东西吐了出来,满眼泪水的倒在了床上——花戈月终于摆脱了剧情中可悲的命运,他也终于明白自己到底需要什么了……她会每天都祝福他,希望他能够平安幸福,一生快乐……
杜氏慌里慌张的请来了大夫,大夫给死气沉沉的林水风诊了脉后,却发现是喜脉,杜氏先是吓了一跳,然后转念一想,登时感觉一阵发晕。
林水风听到大夫的话后,惊得坐了起来,听着大夫说恭喜两个月身孕,掐指一算,就是花戈月用迷香的那一天,这可让人怎么办才好……
“赶紧的,快带大夫下去喝茶。”杜氏心头砰砰直跳,同时也是暗暗叫苦不迭——这才哄骗着殿下相信了自己的话,这又扔来一个重磅炸弹……于是她赶紧说:
“这孩子虽然是花戈月的,但他那边已经开始准备喜事了,咱们也不好打扰人家,可如果外人要是质疑这孩子的来历……”
“就说是我的。”莫习凛的声音突然响在门口,把室内两人齐齐吓了一跳。
“莫公子,你是怎么进来的?”林水风吃了一惊,虚弱的支起身子问道。
“殿下莫起,习凛刚才本来是准备入府探望,却见大夫急匆匆而入,以为出了什么事……如今看到殿下没事就好。”莫习凛仍旧一袭浅淡的竹青色长衫,赶忙走向她身前轻轻说道。
离得近了她可以闻见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竹叶清香,她闻了几下,觉得胸中烦恶渐去,想起他刚才的话,又急忙的问:
“为什么说孩子……是你的?”
“不这么说殿下怎么和整个郡国的子民交代?又或者您要请孩子的父亲回来?习凛听嬷嬷说过,月公子已经在故乡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是啊。”她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想了想,又睁开眼看他:“你我并未大婚,但传出去你是孩子的父亲的话,虽然挽救了我的名声,但你的名节已经尽毁。”
“殿下不是答应与我成婚了么?凭他旁人怎么说,咱们又不会掉一块肉。”莫习凛难得开玩笑道。
“如此,也只好委屈莫公子了。”杜氏说罢看向林水风,眼神示意她赶紧答应下来。
“谢谢你,莫习凛。”林水风沉默良久,最终说道。
“你我都快要成为夫妻了,还说这么见外的话。”他笑了笑。
杜氏这才转身悄悄擦了把冷汗,松了口气,出去后又嘱咐林水风派出去的暗卫,说无论如何,即使殿下再派他们出去打听花戈月的消息,也一定要咬紧牙关,把刚才她编的故事进行到底。
暗卫们果然在第二天接到林水风让他们确认消息的命令,他们不敢违背杜氏的吩咐,在外面待了几天就回来糊弄林水风,林水风由于失去玉女素心剑法身体变得很差,一出门一受风便会得风寒,少不得又得缠绵病榻几天,也不能够亲自去看个究竟,于是渐渐的,林水风的心也死了,慢慢的,大婚也就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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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殿下的大婚十里红妆,举国欢庆,喜庆的红色让整个郡国的百姓们在婚礼期间处于一种微醺的状态,开口闭口都是对他们唯一的殿下最诚挚的祝福。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个人看着大婚之夜的满城火树银花,听着满城人都在议论殿下和王夫马上就会喜得贵女,一口心头血喷洒在系在树上的鲜红绫罗上,给鲜艳的喜色带上了一抹凄艳的色彩。
“月,我们走吧。”安和看着眼前几乎瘦成一把骨头的花戈月,不忍的开口。
他们在都城已经待了两个多月了,刚开始花戈月一直悄悄的在王府附近观察着里面的动静,得知林水风醒来且慢慢恢复,便满心欢喜又期待的等她来寻找自己,从而接自己回去。
他相信,她是爱他的。
可等来等去,却等到她即将和别的男人大婚的消息,而且,他们不知在何时已经珠胎暗结,他们的孩子……他们竟然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