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妹,你看如何处置柳儿这丫头才能警示其他下人,让他们以后要严守府里的规矩,并对身为侯爷夫人的你更加敬畏呢?”温氏语气一转,由凌厉转为温和地问段玉菱。
段玉菱倒也不是个完全笨到底的女孩儿,听温氏训斥柳儿时的那些话,就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要性,所以她此时表情还算镇定,之前的羞怯褪去不少。
“麻烦二嫂子替我操心和管教府里的下人了。”段玉菱深吸一口气,虽然声音颤抖,但表现还算不错地对温氏道,“妹妹以为嫂子方才说的惩戒的法子很是不错,就打柳儿十板子,再找人牙子来发卖到京外去吧。”
“不要啊!求太太开恩啊!夫人!太太!求您饶了奴婢吧!”柳儿吓得用力磕头哀求,嘴里对段玉菱的称呼也乱了起来。
因大荣的开国皇帝是北方人,按着习俗对家里的女主们的称谓是太太和奶奶这样排下来的。时间久了,百姓们也就同化接受了,将这种称呼当作了“官话”。但有些地方还是太太、夫人的随便叫着,反正意思都是一样。
普通富裕人家里规矩不大,下人随口逮到哪个顺口就叫了哪个称谓,可京城里是讲究脸面的地方!越是高门大户的,越讲究这个规矩二字!买到府里的小子、丫头都得先教好了规矩才去侍候主子!怎么称呼府里的主子都是有讲究的,可是不能乱叫!
柳儿这胡叫乱叫的更惹人厌恶!温氏朝带来的两个嬷嬷使眼色,让她们将人拖下去罚板子!
段玉菱面上露出不忍之色,看着温氏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段玉苒阻止了。
柳儿哀叫着被拖了出去,地上就只跪着那个妾了。
“七妹妹,这位姨娘到底是你们侯府的女眷,与那些丫头不同。”温氏喝了口茶润喉后,对段玉菱道,“所以怎么处置这位……什么姨娘,还得由妹妹自己定夺。”
什么姨娘?段玉苒觉得好笑,温氏这损人还真是不带脏字儿的。
段玉菱看着跪在地上的妾,脸上又现出犹豫的神色。
“秋姨娘,就罚禁足吧?”段玉菱看看温氏,又看看段玉苒。
段玉苒不发表看法,这是齐远侯府的事,温氏帮忙也是出于维护忠勇伯府的面子,自己插嘴就有些多余和逾越了。
温氏轻哼了一声,抬头看向段玉苒问道:“王妃,若是王爷的侍妾在您宴客时不知规矩的闯进来非要见您,您会如何处置?”
哎?将火引到自己这边不好吧?段玉苒惊讶地看着温氏,况且顾衡没有侍妾啊!
温氏向段玉苒挤挤眼,心道:就当演练了!
段玉苒接收到温氏的眼神,又看向段玉菱满怀期待的小脸儿,不禁苦笑。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自己可能要做的是提走顾衡帐面上所有的银钱换成自己的名字存入银号,然后闹着跟他和离!女人何必为难女人,男人不招惹、不接受,女人再扑上来也是枉然!
但现在需要她示范教导段玉菱,段玉苒便只得想像着顾衡如果纳了侧妃和侍妾之后的事!
一想到顾衡的侍妾仗着宠爱或有孕,到自己面前上窜下跳,段玉苒就气闷!不想还好,越想还越气了!
“呵呵。”段玉苒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压了压发鬓后,轻笑地道,“我们王爷也是个极重视规矩的人,平日里书房案头上的笔墨纸砚如何摆放都是不能随意改变的。平日也常跟我说,若是府中下人失了规矩,轻的打板子发卖了事,重的直接打死也是无事的!因为这做事没规矩和没分寸的人,做出来的事丢得是王府的脸,丢的是王爷与我的脸,再往大了说,丢的是皇上的脸!知道的说是王府没教好下人,不知道的就该乱嚼舌根说皇家如何如何了。”
温氏郑重地点点头,然后瞪了一眼段玉菱!那意思是:听到没有!这种事往大了说多可怕!
段玉菱屏息也点头,她自己的小脑袋是想不到这些的!
“王府里除了我这个王妃是能与王爷比肩而行,能共商大事小情的人之外,其他侧妃与妾室都没这个资格!”段玉苒看着秋姨娘哼声地道,“既然为妾,就是该知道个高低尊卑!以为自己得了些宠爱,或是有了什么筹码就不把正妻放在眼里的妾,就是乱家的祸害!世人都鄙视男子宠妾灭妻就足以证明,嫡妻的地位与尊严不容妾室来冒犯!依我之见,只罚这位秋姨娘禁足实在是太轻了。”
说了一大堆,段玉苒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跪着的秋姨娘咬紧牙关,听到头顶上三名贵妇像谈说天气一样讨论着如何处罚自己,她心中涌起深深的怨恨!
特别是那个硕王妃!听说之前是个举人老爷的正妻,因容不下丈夫纳的妾便闹着和离!和离回京后,不知用什么法子勾搭上了硕王,二嫁成了硕王妃!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凭什么对自己指手划脚!
“依着四姐姐你说,该如何处罚秋姨娘呢?她,她有着身孕,太过的处罚怕是不妥。”段玉菱还是忌惮秋姨娘的肚子。
温氏真是恨得不行,瞪了段玉菱好几眼!虽说手段毒辣了一些,但如果趁此令秋姨娘腹中的孩子没了,岂不是更好!本来也是这个女人不惜福,偏要自己折腾!
段玉苒哼笑地道:“想必秋姨娘就是仗着肚子里有着侯爷的骨肉,才不把七妹妹你放在眼里的。你可怜和顾惜着人家,但人家秋姨娘可不领这个情呢!既然她怀着侯爷的孩子,不如就问齐远侯如何处置这个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