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多虑了。”岳氏苦笑一声解释道,“玦哥儿是个懂事的孩子……自然他这般懂事也与国公爷悉心教育分不开。我与国公爷想着,将孩子交由老太太教养着、再与族中同辈兄弟姐妹多相处相处,也许对他是好的。”
段玉苒恍然地点头,她明白家族的重要性,不然也不会与忠勇伯、忠勇伯夫人明里暗里撕了数回,最后还是“一家亲”!玦哥儿如果从小与兄弟姐妹们感情深厚,将来皇帝想利用他,他恐怕也会有自己的选择!
虽然如此算计一个小孩子未免有些狠心,但在家族与血缘至亲的利益面前,牺牲一个小我似乎是合情合理的选择!只不过,被牺牲的那个人如果不愿意,也看他能不能反抗得了家族之势了!自己当初能翻出浪花来,全仗三房一家四口团结,抱着大不了一起死的光棍儿想法耍泼发,硬是将大房、四房和太夫人给气得翻白眼儿没办法!
“既然国公爷与太太都想明白了,那便在出发当日将玦哥儿送来与我们一同返京即可。待我们出发的日子定下来,会派人去告知太太。”段玉苒温和地对岳氏道,“只是玦哥儿走了,太太是要寂寞了。”
段玉苒不认为岳氏对玦哥儿的疼爱是作假,起码是有五六分真心在里面的!若是将孩子送回京中,沣城郑府里就只剩下他们老夫老妻,儿孙皆不得见,肯定会寂寞啊。
岳氏神情落寞的笑笑道了谢,并未再说什么。
顾衡临行头一晚宿在后院,与妻子同榻而眠说了许多话。
段玉苒是在顾衡的叮咛中睡着的。
顾衡不舍的搂着妻子,心中只愿她抵京时,诸事已经风平浪静!然后他们就等着孩子顺利出生!
次日,段玉苒被碧珠唤醒,为顾衡再清点一遍行装,然后乘车送他去驿馆。
与硕王一同返京的十名随行人员全部是世家出身,他们骑的马也是此次从乌突利购得的马匹!何大人与傅大人则是负责与余下的十几人和硕王妃同行。
一行人在驿馆门前送行,年青人互相拍着肩膀、脸上露着喜悦之色!这次他们回去,身上就有了功绩,以后只要肯努力,前程还是很光明的!
顾泰年是第二批返京人员,但一路与他处得十分要好的紫学岭、傅允、赵成志三人却是第一批返京人员!这让他实在是羡慕、妒嫉、恨啊!但硕王的决定,没人敢反驳!
段玉苒并没有表现出情意绵绵、儿女情长的样子,只是坐在马车上目送丈夫带着人翻向上马,拱手向众人道别,然后在沣城百姓夹道欢送中驾马而去!
在顾衡调转马头前,他曾牵着马缰往她这边看了数秒,才像一狠心斩断什么似的拢着缰绳转了方向。
直至顾衡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段玉苒才放下车帘。
这次离别并没有什么离愁上心头,因为他们很快就会在京中相见!多愁善感个毛?
“堂嫂!堂嫂!”顾泰年趁众人散了之后挤到段玉苒的马车旁。
段玉苒命碧珠掀开车帘子,望着外面的顾泰年笑问道:“顾世子有什么事?”
顾泰年见段玉苒朝自己笑,不好意思地半垂下头,那样子骚包得让人想翻白眼儿!
“堂嫂,这次回京后能否请您在硕王堂兄面前再替我美言几句,给我安排个差事做?”顾泰年低声地央道。
哎哟,真没看出来,顾世子竟然还是个上进的!不想当纨绔了?
“世子求错人了吧?”段玉苒笑意不减地道,“东盛郡王本身就是皇上信重的臣子,世子完全可以蒙荫得些差事做做,何苦拐个弯儿求到我这里来?”
段玉苒这话说得已经很厚道了,她还没提到顾泰年的岳家卢安伯府和那位卢贵妃呢!不管怎么说,顾泰年是个好孩子。但她可不能替顾衡答应了这件事,万一好心办错事,给自己招来麻烦岂不是得不偿失?顾泰年好歹还有父母可以依靠,顾衡不帮他,只要他想、照样可以捞到差事做!
顾泰年的脸一苦,双手扒着车辕道:“我父王替我谋的差事哪有硕王堂兄安排得金贵?能得硕王堂兄青眼一瞥,在旁人眼里看着也是不凡!”
啧!这位顾世子果然比他爹娘有眼光、聪明啊!明明被顾衡整得死去活来,但却是傻人有傻福。
段玉苒也不说答应,只是笑着命碧珠落下帘子,让车夫打道回府!
顾泰年见段玉苒虽没答应、却也没拒绝,心里就是一喜!跳到一旁大声欢送堂嫂离开。
可硕王妃的马车刚启动走了几步,便有人大呼小叫的拦在了马车前!
“顾阿哈走了?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古丽兰气愤的指责声传来。
马车上,段玉苒闻声冷哼着沉下脸来。
过去,她也认为敢爱敢恨乃是真性情!但也得分你什么时候敢爱敢恨!嫁了人对丈夫以外的男人敢爱敢恨、或是对着别人的丈夫敢爱敢恨,别说在古代,就是在开放的未来也遭人骂!之前的明兰县主、现在的这位古丽兰公主,也不知道为什么都可以如此理直气壮的跑到她面前叫嚣!到底是她这个穿越女见识少了,还是其实古代女子在****的追求上也不输上一世男女平等时期的女人们?
“啊,是乌突利的古丽兰公主啊。”车外又传来顾泰年的声音,“你阿兄没告诉你,今天硕王堂兄会离开吗?哦,对了,昨晚依鲁王子与我们喝酒,不小心喝多醉死过去了。”
“谁在问你话!滚开!”古丽兰气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