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忠勇伯夫人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段玉苒就觉得好笑!这位大伯母还算聪明!
教训完了人,段玉苒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她心中甚是挂念儿子!怕守哥儿见不到她又哭个不停!
“大伯母,您是位明白事理的长辈。我也知道老太太病成这副样子,是不该一家人还吵吵闹闹不休。”段玉苒站起身,语气略缓和地道,“但事关皇室颜面,我却是不能纵容着六妹妹犯错!关起门来自家人解决,我只是折了六妹妹一根手指,让她长长教训!若是这大不敬的一幕发生在外面,被圣上知道后下旨满门抄斩、诛九族也是有的!”
四房的人都打了一个哆嗦!连段玉芹也后怕的眼神游移,不敢看向段玉苒!
忠勇伯夫人在心里将四太太和段玉芸又骂个狗血淋头!只要和四房沾上关系,真是从来没有过好!上次也是她们母女叽歪无礼,被段玉苒身边的嬷嬷教训了几耳光!好了疤就忘了疼的蠢货!
三太太见女儿略略发威便惩诫了欺负人的段玉芸,心中也是解气!便站出来主动要送段玉苒出府。
可没等出了明熙堂,便有小丫头急匆匆地跑进来禀报,说忠勇伯、四老爷回府了,还来了一位贵客——硕王!
听闻硕王来了忠勇伯府,不但女眷们惊讶,连段玉苒都有些讶异。伯府子弟们则是整理衣冠出去相迎。
没用多久,顾衡就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明熙堂。
段玉苒看到穿着制式袍服的顾衡和穿着官服的忠勇伯、四老爷走过来,猜想他们能一起进门应该不是个巧合!
除了忠勇伯夫人、段玉苒外,女眷们上前施完礼之后都退到了屏风的的后面。
“王爷怎么过来了?”段玉苒上前福了礼,被顾衡伸手拉起来后低声地问。
顾衡握交叉点段玉苒的手,竟发现她的小手冰凉,掌心还微微汗湿!不禁轻皱起眉头来。
“下朝回到王府,听刘嬷嬷说忠勇伯府的太夫人病重,王妃赶了过来,本王便也过来探望一下太夫人。”顾衡声音平淡、虽不高却依旧能令在场的人都听到地答道。
“劳王爷惦念了。”段玉苒温和地道。
顾衡进入室内看望了昏迷不醒、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太夫人,轻声询问了几句后太夫人的情况后便退到了外屋来。
落座后,忠勇伯面色暗沉、忧心忡忡的样子,四老爷则是略显激动。其他子弟们虽与硕王算是姐夫、妹夫的平辈关系,却只能都规规矩矩的站在忠勇伯和四老爷的身后。
婢女奉上新茶,不待忠勇伯和四老爷与硕王寒喧,顾衡便歪头对站在段玉苒身后的云珠、彩珠黑脸沉声道:“你们两个是怎么服侍王妃的?天气寒冷,王妃又刚生完小公子不久,你们怎么不将手炉等取暖之物准备妥当,反让主子受寒手冷脚凉的?”
顾衡突来的训斥令在场的人都是一愣,连段玉苒都没搞明白他这一出是闹哪样!
幸亏云珠反应快,赶紧福身道:“请王爷恕罪,奴婢这就去将手炉里的炭添上拿来。”
说完,云珠匆匆出了屋子。
忠勇伯府的子弟们偷偷对望一眼,沉不住气的便露出了一些微妙的神色。
坐在忠勇伯下首的忠勇伯夫人脸上不由红白交替了一会儿!硕王这话是否在影射她待客不周?段玉苒虽是硕王妃,却也是忠勇伯府嫁出去的姑娘,回娘家还要当王妃敬着也没必要吧?
四老爷轻咳了一声,兴灾乐祸地瞥了一眼同父异母的兄长忠勇伯一眼。
“王爷百忙之中到府上来探望家母,为臣深表感谢。”忠勇伯瞥了一眼妻子,转而对硕王客气地道。
顾衡略一点头,面无表情地道:“忠勇伯言重了,一家人不必如此生疏客气。王妃的祖母也是本王的长辈,过来探望太夫人也是应该的。”
说了这么一句话,室内便是尴尬的沉默。
平日在朝堂上,顾衡只与几位先帝在世时信重的老臣走得近,与其他大臣却都是保持距离、态度淡淡的。忠勇伯虽然是段玉苒的大伯父,但三房早早就搬出去单过,忠勇伯又走的是“忠君、纯臣”路线,所以顾衡也从未因这份亲戚关系就与忠勇伯走得近过!这就导致大家坐到一起无话可说!
四老爷见忠勇伯和硕王都端着架子不言语,他便没话找话地想活络一下气氛。
“先帝在世时甚是重视水利兴建,当初王爷在朝堂上提议以抚南益县做示例,由当地名流、乡绅及地主们出资修明渠、立水车,竟收到了极好的效果、造福了当地百姓!”四老爷热切地道,“新上任的工部李尚书有意开年议政时再提议此案,不知王爷对此有何高见?”
四老爷一开始是顶了三老爷的荫职名额,在工部领了个闲职。但因为个人求上进,主动请办了不少差事,就从闲职混到了郎中的位置!在郎中的位置上坐久了,难免就想往上升升了,若是能混个工部侍郎当当,那仕途前景可谓光明啊!
忠勇伯皱了皱眉,对四老爷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谈论朝堂之事有些不悦。
原来的工部吴尚书正是硕王踢走了景国公后扶持上来的人,可惜这个尚书位置还没坐满一年,就因先帝驾崩、新帝施新政而被搞下去了!
对此,很多大臣心中都打起了小九九!皇帝与硕王过去可最是亲近,但登基后却将硕王提拔的人给踢掉、换上自己信任的人占住工部尚书的位置,这就有些令人忍不住生出诸多猜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