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呼啸而过的寒风吹打在脸上,刺痛到麻木,只有我自己清楚,此时此刻,真正刺痛的是我千疮百孔的心。
钝痛,从心脏蔓延到全身。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明明很想要发泄,却发现这个时候,连泪水都是吝啬的。
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这么的没用。
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活在别人轻易编织的谎言之中。
第一次,这么的痛。
若不是亲眼目睹,我绝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我最爱的男人——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一辈子不离不弃的男人竟和一个同性在我们的床上翻云覆雨,而那个同性,呵,竟然是我的蓝颜知己。
多么的可笑,我从不知道,我的丈夫居然是一个同性恋者。
我推开门,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我从未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我会用妩媚这个词来形容像空闻这种阳光帅气的大男孩。
我一直把空闻当做亲弟弟看待,可他却……
那一瞬间,失望、心痛、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努力的做了个深呼吸,默默等待着一个解释。
可他什么都没说,他垂着眸,脸上的表情隐藏在阴影之中,看不真切。
良久,他才缓缓道,对不起,花月,我爱上空闻了。花月,忘记我吧。
开什么玩笑!你要我怎么忘记?该怎么忘记!?
五年了……五年的感情,难道就那么的不堪一击吗?
白梓苏,你真狠心。当初是谁对我信誓旦旦,海誓山盟,是谁说一生只爱我一个?
我花月不要你的对不起,因为你不配!
我闭上眼,自嘲地笑了笑,头也不回的离开。
依稀还能听到两人在说些什么,只是,已经和我无关了。
这个家,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我花月曾为白梓苏放弃一切,甚至改变自己,真是傻透了。
空旷的街道,死一般的寂静。
沉默,没有什么比沉默更可怕的。
刺眼的光芒袭来,一声尖厉的刹车声,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流逝,最终归于平静。
意识像是悬浮于半空中,忽起忽落,很是不安稳。眼前有着如同仙境般的景色:漫天的花瓣随风飘舞,单薄的白色背影席地而坐,琴音缭绕,他纤长的指尖在琴弦上滑动,衣角翩翩起舞,就像是绝尘的仙人。
只是那白衣是那么的纤弱,淡泊中透露出的点点孤寂,让人心痛。
他徐徐转过身,再熟悉不过的面容,却让我瞪大双眸。
“啊!”
我尖叫着从梦中惊醒,呆滞了片刻,涣散的意识才缓缓凝聚。
刚刚……那个人是白梓苏吧……真可笑,我居然还想着他,他那么的绝情,那么的残忍……
等等!
我猛的瞪大双眸,怎么回事?我不是发生了车祸么?难道我被好心人救了还没死?
我爬起来环顾四周,看着陌生的环境,脑袋一片空白。
古旧的木床,帘幔相依,床栏处还雕刻着奇怪的花纹,房间里家具一应俱全,皆是我从未见过的,充斥着浓郁的古风。
而且,我身上没有任何外伤……
经历了那样的车祸,就算再幸运,也不可能没有任何外伤的,除非……
一个恐怖的猜测瞬间盘据在我的脑海:难道……我穿越了?
于是,我的大脑再次陷入一片混沌。
没过多久,一声关切的呼喊召回了神游的我,“丫头,你醒了啊?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只见一个村妇打扮的中年妇女焦急的拉住我的手,眼中隐隐含着泪光。
等等等等!
欧巴桑,请问你是谁啊?
估计我脸上的排斥表现得太过明显,村妇擦着泪,一脸的心痛,“丫头,你都急死我和你爹了,就算再想不开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我知道贝贝他爹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贝贝没了爹爹又没了娘亲,她就成了孤儿了啊!”
原来这村妇是我娘亲,我松了口气,听到贝贝他爹四字,心中的弦又紧绷起来,她越往后讲,我的脸色越难看,丫丫的,我是个已婚人士,还死了丈夫,有一个叫贝贝的孩子?穿越就穿越嘛,干嘛送我这么多礼物?不知道我无福消受啊?
真是欲哭无泪!
“可是,我都不记得了,欧……娘。”我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很快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但心里始终无法接受自己成了寡妇且有了孩子的事实。
“这……”村妇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幽幽叹了口气,“也是,贝贝他爹的死对你打击太大,加上你跳河……哎,罢了,丫头,不记得也好,贝贝可以由我们来养,等你身体养好了,你离开也好,重新开始一段感情也好,我们不拦着你。”
我点点头,要我短时间接受凭空冒出来的孩子,的确是不可能的,不过前主殉情自杀什么的,也太……狗血了吧!
“丫头,我和你爹都希望你好好的。只是你爹在城里干活,怕是没空回来看你了。哎……贝贝尚未断奶,我还要去村里给她找奶娘,你好好休息罢!”
村妇轻抚我的发丝,慈祥目光之中带着丝丝心疼,我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暖流。
爹娘么……多么陌生的词语,我以为,我一辈子都跟他们无缘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目送着村妇离开房间,方才任由自己瘫软在床上。
这一切来的都太过突然了,甚至我没做好任何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