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是知道孟佳的,微微一笑,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陆渐红没敢接茬,心里却暗自腹诽,您呢?
“怎么一个人留下来了?”首长只是点陆渐红一下,见他不接茬,心知他有所感觉,便不再多说。
“有些事情需要好好思考。”陆渐红答非所问,却是言明了他此时的心情杂乱。
首长轻哦了一声,道:“有心事?说来听听。”
陆渐红却是道:“不敢。”
“你还有不敢做的事情?”首长伸出了手,舒平赶紧将一根烟送进首长的指间。
烟雾飘起,让首长的脸变得朦胧,看得不是太真切。
首长的这句话虽然是缓缓说出来的,但听在舒平的耳朵里却是微微一惊,他在首长的身边,知道首长也有难言之隐,赶紧看了陆渐红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哪知陆渐红却根本不顾,仿佛坐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天下之尊。
“马骏跟我说,我是作茧自缚。”陆渐红也点上了一根烟。
首长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舒平的心却是提得老高,陆渐红却是若无其事地去端起了杯子。
半晌首长才笑了起来:“你这个家伙,想来散散心的,可你就是不省心。”
陆渐红忽然道:“首长,院子里的腊梅开得不错,不如赏梅?”
“好。”首长答应得很是爽快。
看着两人并肩走进了院子,舒平的神情变得复杂了起来,这陆渐红还真是个奇葩,在首长面前能够如此从容不迫的,恐怕有限的几人中陆渐红要占首位了。
雪花仍然在纷纷扬扬地飘着,没有风,只有雪,腊梅开得正艳,灯光昏黄,看不清花瓣,香气却是直扑鼻翼,淡淡的却又让人记忆犹新。
“马骏看来什么话都跟你说啊。”首长吸了一口烟,那丝香气很快散入了雪中。
陆渐红看了一眼首长的侧脸,道:“其实他不合适做一个政治人物,有些话烂在肚子里都是不能说出来的。”
“有点道理。”首长的目光变得有些游离,也不知道他在看雪还是在看花,他的儿子没有从政,希望马骏能够有所建树,那是人之常情,只不过陆渐红的话却是触动了他的心思,马骏的能力是勿庸置疑的,在市一级可谓是如鱼得水,但是强推到上嘉之后,便显得有些力有不逮了,毕竟这一层的斗争更激烈更残酷也更不显山露水,在这个方面他的确暴露出了手腕不多的弱点,相比于陆渐红,要欠了些火候,只是陆渐红这一次玩的也太大了,如果没有这次的金融大战,或者涉及面没有那么广,陆渐红的形势会是一片大好,可惜的是,他这次有点不冷静了。
可是这也证明了一点,陆渐红并不是一个无情的政客,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虽然景珊跟他的关系曾经令他震怒,几欲拿下陆渐红,但是从另一个层面来看,这何尝又不是陆渐红极度优秀的缘故呢?人在社会,若是无情,即便是拥有了一切,那又有什么意义?
首长沉默着不说话,陆渐红自然也不会吭声,只是他的头微微垂着,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雪花仍然在飘扬着,舒平站在窗前看着两人如同雪中的雕像一般,心情也是颇为复杂,聪明如他,自然能够猜到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让首长跟陆渐红之间有一个结,这个结靠外力是无法解开的,而今晚是他们唯一的机会,过了今夜,就不会再有这个环境、这个心情、这个时间去解,这无论对首长还是对陆渐红都是无益的。
半晌,首长才低低的道:“景珊的身体不是太好,有时间你去看看她。”
陆渐红略微有些吃惊,却是没有领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陡然冲出一股怨气来,说话就带了些情绪:“四个月的时间能治得好吗?可不要耽误了婚期。”
首长的脸在夜色中有点泛红,一道凌厉之色在他的眼睛里一闪即隐,却是淡然道:“景珊是不会再去任职了,你觉得谁跟你的老丈人搭班子会比较好呢?”
陆渐红不由怔住,心头的震惊难以言喻,他一直认为跟高兰的关系是个隐秘,想不到却是被首长一语点中,不过在短短的震惊之后,他立即冷静了下来,道:“首长,您都知道了。”
“你认为我很傻吗?”首长一语双关道。
陆渐红无言以对,回头想一想,任老爷子在世之时,高兰就是他的宝贝,再加上其他原因,首长有所怀疑之下的调查自然不会没有结论,不过首长既然早就知道了,陆渐红倒也不必去担心首长发难,综合诸多因素,想来首长也不会来找他的麻烦,只是首长的另一层意思却是让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是啊,首长的位置积聚了毕生的智慧,他又怎么会眼睁睁地推动景珊去做她所不愿意的事情呢?
周琦峰曾跟他说过,兼听则明,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更别说是耳朵听到的了。
陆渐红此时重新回味着这句话,是不是周琦峰隐有所指,首长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呢?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对魏系的力量又要再一次进行重新估量了。
陆渐红继而想到,这一届的常委中以他的层次还没有看到魏系的发言人,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有以前的力量在干预呢,这个判断很快因为陆渐红想到首长和总理刚刚上任时的艰难而得到了印证,刹那间,陆渐红的后背有冰冷的感觉,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斗争!
首长一直都没有说话,他在给陆渐红时间去考虑,待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