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阳春也沉吟了一下,道:“李宗强被杀,凶手已经被锁定是开着一辆悍马车。双皇所有的悍马车都已查过,唯独漏了阿三这一辆。我们不妨假设一下,阿三就是开着这辆悍马车去杀了李宗强,因为吸毒被抓了起来,现在又被杀人灭口。这样的话,便能连成了一条线。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这件事背后的大老板还另有其人。”陆渐红点头道:“这个假设很合理,但是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杀阿三的人是谁?怎么下的手?”苗勇军道:“陆书记,您的问题我与关厅长探讨过。在阿三被带到双皇之后,与他接触过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常务副局长巴正余,另一个就是干警小刘。这两个人也最有嫌疑,现在他们已经退出这个案子了。”关阳春也道:“从目前情况来看,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内部作案,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外人根本进不了公安局。我建议,对这两个人进行调查。”巴正余和小刘都是双皇公安局的人,关阳春用“建议”这个词,是对陆渐红充分的尊重。陆渐红默领了这个情,道:“我同意关厅长的意见,不过这要在秘密的情况下进行调查,毕竟都是自己的同志,如果跟他们没关系而搞得大张旗鼓沸沸扬扬,一来影响不好,二来也会挫伤他们的积极性。”“陆书记想得很周到,我明白了。”苗勇军点头道。“好,那你先去忙吧。”陆渐红摆了摆手,“我还有事情与关厅长谈。”苗勇军与二人告了辞,陆渐红扔了根烟给关阳春,这才说:“关厅长,刚刚似乎有些难言之隐,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关阳春不禁很是佩服陆渐红察言观色的能力,笑了笑道:“渐红,你的眼可真毒啊。我也不瞒你,这个案子省委很重视,眼看这国庆节就要到了,接连出了两起命案,杀李宗强的凶手还没查出来,阿三又死在了公安局,周书记对此很有看法,责成我们半个月内破案啊。”关阳春的这番话是有用心的。他是专案组的总指挥,用一句不负责任的话来说,破案是他的事,跟陆渐红一点关系都没有。周琦峰有看法,并不搭着陆渐红。现在他把陆渐红搭上了,陆渐红已不是初出茅庐的雏儿,对此看得一清二楚,眉头微微一蹙,轻描淡写道:“希望双皇警方能在关厅长的带领下尽早破案啊。”一招四两拨千斤,已经把陆渐红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他是在说,周书记对谁有看法,大家心里都有数得很,你就别把我也扯进去了。“破案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啊。”关阳春内心猛地一跳,陆渐红啊,你也太老道了吧,脸不禁有些发烧,忙顺着陆渐红的话说。陆渐红见其不再打“禅机”,略有深意地看了关阳春一眼,主协把他的心思以关心的态度说了出来:“关厅长,我的压力很大啊,生怕破不了案会影响到您啊。”此言一出,关阳春顿时有种被戳穿的尴尬。他正是这样的想法。前几天,省委常委会,就他担任政法委书记一职进行了讨论,省人大常委会主任党加怀就借案子来说事,虽然周琦峰强硬地予以回击:“谁觉得破不了案就不能任政法委书记,那谁能给我推荐一个能破案的来任职。”但由于有了这个阻拦,会上并没有进行表决,而是押后再议。会后,周琦峰并没有向回避会议的关阳春说什么,只是给了他半个月的时间要他破案。关阳春很快就知道了会议上党加怀横头打板的事情,结合周琦峰限期破案,他分析,如果不能在半个月内破案堵上反对派的嘴,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可就真悬了。继而他又猜测,周琦峰是不是对自己有了看法,质疑自己的能力?他知道陆渐红是周琦峰的红人,所以他把陆渐红扯上,是想借陆渐红的嘴向陆琦峰说些好话,起码可以说说双皇的基本情况,不是自己的能力有问题,而是这个案子有难度,能不能半个月破案真是个未知数。谁知这砖刚抛出来,还没来得及引玉,陆渐红已经一语道破天机,所以让他很是尴尬。关阳春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既然心事被看穿了,再遮遮掩掩未免太小家子气,便说:“渐红书记快人快语,一番好意,我也就不隐瞒了。我只想请你跟周书记说说,宽限我一些时日,半个月内破案难度确实太大了。”陆渐红听着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省委周书记凭啥听自己的?就凭自己是他要到双皇来干书记的?那也太扯了吧?领导器重你信任你,并不等同于你就可以不知进退地乱说话。虽说因为周伟潮的事,接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但是从那以后一切都回归于平静了。表面上的融入并没有意味着陆渐红已是周氏核心中的一员。陆渐红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他只是周琦峰的一杆枪,至少目前是。他的到来只是为了维持双皇的稳定格局。双皇是经济发达地区,这个地区不控制在手中,而是被本地派掌握的话,对周琦峰的人事权将会是一个严重的挑战。所以陆渐红的到来只是顺应周琦峰不让本地反对派掌权的一个心理。当然,周琦峰能把他要过来,本身也代表着对他的肯定。不过,肯定与融入那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老蒋对毛伟人也很肯定,但要他们融入那是不可能的事。陆渐红笑道:“关厅长,您也太抬举我了,我有何德何能可以在省委周书记面前说得上话。”以关阳春的政治高度,无论周琦峰对他还是对陆渐红,本来是应该能看得清周琦峰的用意的,但是关心则乱,所以才出现了判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