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棠的信?
顾今夕仔细的看着,只是看完之后她心情却是不好了。
青桃小心的给顾今夕奉茶,不敢多说。
茶都凉了,天色也有些昏暗了,顾今夕呆坐许久,复才道,“烧了吧,若是大哥问起,你边说不知。”
青桃对顾今夕是忠心耿耿,凡是顾今夕所说她当做真理一般听从。
见顾今夕这样说,她反而笑嘻嘻道,“公子问起,婢子边说路上慌忙,不小心遗失了。”
看着青桃,顾今夕失笑,懒懒的骂道,“傻孩子。”
清风回来的时候,天色全暗了,看到青桃在屋里伺候顾今夕,她眼前一亮,不过现在还有事,倒是不能拉着青桃说话。
“小姐,这是今天在皇家马场里人的所有资料。”一叠厚厚的纸,清风从里面分出一小叠,道,“这是小姐要的那几个人的资料。”
顿一顿,清风皱眉道,“其中一位是绊倒孔小姐的兄长。”
“安家?”眉头一挑,顾今夕就着凉茶喝了一口气,嘴里全是苦涩味,她却是不在意道,“为官如何?”
“倒是有几个清明的,”清风撇了撇嘴道,“可惜家中长辈溺爱,好好的孩子被弄成了纨绔。”
“将为官不仁的选出来,”顾今夕想了想,道,“余下为官清明的,让钱风栗送去给冯丽,再让冯丽交给司铭昇。”
她总不好事无巨细的都跑去翻宫墙,可没这么闲。
“林赋炆于家中面壁多久了?”
“粗粗算来,也快半年了。”
“太子被圈,祝棱衡还没回京,陛下也该弄个障眼法了。”顾今夕轻笑一声,“祸水东引,陛下惯来如此。”
“让我们在宫里的人小心些,散些消息。”
“陛下要用林赋炆,那藏身背后之人定然会有所动作。”
“不过,总不好让陛下就这样重用。”
摸了摸下巴,顾今夕道,“赶紧理出来,今晚本小姐要去见一个人。”
夜色清明,有一个人影快速的穿过大街小巷,总是能完美无缺的避开巡防营的巡逻。
门可罗雀,当初的门庭若市好像是梦里出现的。
歪倒的匾额,月光下能看清写着林府两个字,不过如今林府主人身无官职,又怎么能用府来称呼,当用宅邸。
可是现在无人问津,陛下又似乎还偏爱着,到让这匾额还存着。
以前的红漆大门紧闭,门上的红漆没有保养,开始凋落。
那大红灯笼,已经许久没有亮过。
在曾经林府鼎盛的时候,林赋炆一定没有想过他会有这样的遭遇。
片片落叶还在,夜色下颇有满目苍夷之感。
没有一个下人伺候,林赋炆一身灰白的衣裳,胡子很长了,许久没洗的头发乱糟糟油腻腻。
现在的林赋炆,恐怕没人能认得出这是当初的兵部尚书林赋炆!
他站在园子里,抬头看着天空中高悬的月亮。
今天是十五,不是八月十五的十五,月亮很圆。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看笑话不会等到今天。”
清冽的女声,林赋炆的脸上全是惊讶之色,显然,他没想到来人竟然是一个女人。
当来人从阴影之中走出,林赋炆在月光下看清是谁之后,他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顾今夕笑着反问,一身黑色的衣裳并不是夜行衣,衣襟和袖口滚着银白色,一点点的紫色若隐若现,宽袖和裙摆上绣着一朵精致的莲花,很素雅。
敛去惊讶,林赋炆淡声道,“我只是没想到一直不爱出门的县主,竟然有如此功夫。”
“林大人这话未免太假,不过我今天来,却是不想和林大人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而是来和林大人合作的。”
“合作?”林赋炆嗤笑一声,他冷漠道,“如今我不过是一废人,陛下虽未处死我,却是让我幽闭。”
“不死比死更痛苦!”
“而且县主话中有错,我是庶人,当不起大人二字!”
“今天自然不是大人,难保过几天就不是大人了。”顾今夕若有所指。
早朝堂淫浸这么多年,林赋炆不会是一个只知贪权的人,他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只有他自己的能力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林大人很快就会被复起。”
“县主真是会说笑!”将激烈起伏的情绪彻底收起来,林赋炆冷笑道,“古往今来,凡是巫蛊之祸者无一生还!”
“可是林大人还活着,林大人的妹妹虽然被打入冷宫,可也还活着。”
“林大人这样在史书上特殊的存在,为什么就不能被再次启用?”
林赋炆依旧觉得顾今夕在说笑话,于是他不打算继续和顾今夕说下去,转身就离开。
“林大人。”顾今夕却是不在意,她看着林赋炆的背影,慢悠悠道,“林大人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令妹入宫多年,如此恩宠却一直没有子嗣?”
朝臣们争权夺利,但是他们骨子里是忠君爱国的。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所以,林赋炆从没想过他妹妹林怡然进宫多年一直不曾生育子嗣,是章帝在其中做了手脚。
一个宠妃,她生下孩子,若是公主也就罢了,若是个皇子……
何况,章帝重新林氏,是因为后宫和朝堂都需要一个宠妃妖妃,只是没想到林氏的心很小,只能装下章帝,眼底只能装下后宫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