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芳雅宫的总管太监谈容华急匆匆的进来,被素兰拦住,道,“谈公公,主子正在小憩,有什么事等主子醒了再说。”
“这可是大事!”谈公公神色不好,懒得和素兰多说,直接走了进去。
素兰见状,连忙追上又不敢大声喧哗吵醒良妃,只能快步跟在谈容华的身后,试图阻拦。
“发生什么事了?”良妃睡得浅,谈容华和素兰之间的响动惊醒了她,在素芯和素云的伺候下进行了简单的梳妆。
一个垂马髻挽着只带了一朵绢花,接过素琳奉上的热茶,她淡淡道,“谈公公,你来说。”
“主子。”谈容华看到良妃,上前两步,正欲说里伺候的宫女们。
挥了挥手,四个大宫女带着十多个小宫女鱼贯而出。
“说吧,到底是什么秘密的事,值得你这样警惕。”
“主子,大事不好了!”暖阁里没人,谈容华脸上的情绪就绷不住了,跪下道,“林赋炆复起了!”
“什么!”良妃闻言大惊,连声道,“巫蛊之祸,他没死也被陛下废黜在家,怎么可能复起!”
“千真万确!”谈容华赶紧为自己正名道,“有很多人看到林赋炆骑着高头大马进宫叩谢陛下,奴才算着,现在他正在甘露殿里。”
模样生得端庄的良妃面上突然出现狠厉之色,阴沉道,“林赋炆复原,林氏那贱人也要从冷宫出来了!”
“父亲还说了什么!”
“尚书大人让主子在宫里千万要沉住气。”
“沉住气!”良妃银牙紧咬,字从牙缝中挤出来,一甩手,将放在茶几上的盖碗甩到地上,蹦出来的茶水溅了谈容华一身,但是他没有擦拭。
“本宫谋划了这么多年,才除去淑妃和贤妃,等宁寿宫的老太婆一死,顾言曦还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司铭昇至母妃宫中宫女有孕,失德天下,这储君之位已然是不保!”
“现在不过是陛下怜惜顺皇后难产!”
五指紧抓,良妃的五官微微扭曲,“是谁在陛下面前进谗言!”
谈容华不过是芳雅宫的太监总监,在掖庭里背靠良妃狐假虎威,可是前朝的事他却是一知半解,甚至很多事都是道听途说。
而眼下,最得皇帝信任的,是季刚易。
季刚易不假辞色刚正不阿,素来是不偏不倚,谈容华曾经就犯在季刚易手上,哪怕他抬出良妃娘娘,季刚易依旧命人打了他三十大板!
这件事他可一直都记得,于是他故作思考,犹犹豫豫一番,道,“奴才倒是想到一个人,不过这个人应该不会这样做。”
“是谁!”
低下头,谈容华眼底闪过一丝憎恨,道,“季刚易!”
“他被陛下召回京中后,被人尊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老爷,奴才听说尚书大人见到季刚易都要作揖退让!”
多数布置即将功亏一篑的良妃此刻忘记了季刚易被召回京中,是任袭了杨公当初的位置。
正一品太师、太傅,从一品太子少师、太子少傅,正二品中书令、尚书令。
这一连串头衔,良妃的父亲是工部尚书,见到季刚易当然要作揖退让。
“好一个季刚易!”拳头捏紧,良妃道,“我李家与你无冤无仇,竟然做出背后补刀这样不堪的事!”
“主子息怒!”谈容华见自己挑拨了良妃和季刚易的关系,他自认为季刚易再怎么厉害,难道还能越得过皇帝陛下的妃嫔?
甚至还在心里算计着,等季刚易落马,他一定要去看看他落魄的样子!
“不如……奴才配娘娘出去散散心?”
“散心?”良妃似是想起什么,她忽然笑了起来,眉头轻轻一挑,道,“今个太阳极好,的确是该出去散步。”
“本宫记得养德宫的景色极好。”
“回主子的话,养德宫那边的白玉兰谢了,但是紫玉兰开得极为灿烂。”
“走,本宫去摘几枝紫玉兰。”
“是。”
良妃并没有带着浩浩荡荡的宫娥前往养德宫,只是由谈容华伺候在侧。
养德宫,曾经是丰莱国荣宠一时宠妃所居之地,当初,它盛开的何等富贵荣华,所用之物,皆是陛下开私库所赐。
宫里的妃嫔,哪一个不眼红!
可如今?
萧条万分,明明是四月的春了,养德宫却像是寒冬腊月,了无生机。
宫门没关紧,路上零零散散有好些枯叶,是从去年留到今年的,可见养德宫里的太监是多么的敷衍。
谈容华扶着良妃,而良妃用帕子捂着鼻子,这养德宫,味大,难闻。
因为懒散,甚至没人知道四妃之一的良妃来了。
良妃径直走进去,没一会,她就看到当年艳冠后宫的女人。
她以为,她会看到一个憔悴不堪的女人,但是上天对林氏格外开恩,被打入冷宫,所有一切的待遇连最底层的宫女都不如,她却依旧保持着容颜靓丽。
就好像曾经遭受过的一切都没有在她身上发生过。
“姐姐。”良妃让谈容华在外面等着,自己走进去,声音轻缓就和以前林氏还是贤妃时一样,并没有鄙夷。
“良妃娘娘这一声姐姐,倒是叫我手足无措。”
也不知是不是经历了大起大落,贤妃竟然一洗曾经的张扬,穿着粗衣麻布的她,头发只是简单的挽着,看着良妃,不失一点风华。
“自然是得称姐姐。”良妃笑得雅致,她缓缓道,“今天,姐姐的兄长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