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起定风波,因为儒师任平生的一句话,京里关于顾今夕的谣言瞬间就消失了。
大堂里的气氛变化万千最后恢复成一开始的和谐,学子们三三两两结队讨论着画作画功,或者提出自己不懂之处请教各位,当然,他们最想要看到的还是儒师烟雨任平生,只不过刚才发生的事他们都知道今天儒师是不会下来了。
“杨姐姐,糕点很好吃。”
顾今夕笑弯了眼,拿着那造型别致的点心递给杨怀素。
她并不是单纯的少女,可是这张脸实在太有蛊惑了,哪怕是真实见识过她狠辣的人看着她的脸都下意识的把她当做柔软的少女保护着。
比如顾庭昱,他并不是不知道,当京兆府的监牢里他听到了柳氏和顾今夕的对话,他也知道他的妹妹并不是表面上看得那么单纯,可是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要保护她,不想让她受伤。
“恩。”坐在顾今夕旁边,另一侧是儒师烟雨任平生,对面是顾庭昱,就是不知道杨怀素脸上的红色到底是对顾庭昱还是任平生。
顾今夕想应该是任平生,毕竟只要任平生出现在她旁边,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任老师,这幅牡丹就是您藏着不肯拿出来的那副?”
“倒也不是藏着。”任平生的手很好看,倒茶的动作更好看,骨节分明,他面上带着丝丝笑意,不明显的笑意看着十分和蔼,“只是打赌输了罢了。”
“打赌?”顾庭昱面上闪过一丝奇怪,忽然他了然,笑道,“是因为三叔?”
“是他。”水未满却是刚好,动作轻柔的将茶杯放到顾今夕和杨怀素面前,“当初和他打赌,他赢了,这幅牡丹图一直放着要到他成为状元时才能拿出来。”
“任先生最喜欢画牡丹。”杨怀素下意识的捏住顾今夕的手,她紧张,顾今夕觉得很委屈,“您的院子里种着很多牡丹。”
“原来如此。”顾庭昱淡笑道,“三叔真是雅兴。”
“早知当初就不该和他相识。”
“千金难买后悔药。”茶水刚好,特别是这味道没有多少年的功力是泡不出来的,这其中应该还有其他诀窍,不过她不是爱茶之人,顶多是品茶。
“任先生泡得茶依旧这么有韵味。”
用韵味形容一杯茶,很奇怪,可是任平生的这杯茶还真别说,韵味无穷。
“谬赞了。”任平生浅笑,看着杨怀素的眼睛,那双淡雅的眼睛微微亮光但很快就潜伏下去,“杨公身体可好?”
“太爷爷近来身体尚可,只是贪凉了些。”
“端午已过,天气炎热,连我这茶馆厢房里都要放冰压着。”手指微动恍若错觉,任平生道,“杨公年岁已高,不能贪凉伤了身体。”
“我劝了很多次,但是太爷爷不听。”杨怀素面上露出无可奈何之色,她看着任平生,那双眼睛晶亮有情愫涌动,“任先生去劝太爷爷说不定会听进去。”
“择日我一定上府去探望杨公。”
话题到此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杨怀素低头小口小口品着茶,那红彤彤的脸估计也就两个粗心大意的男人看不出来,可是连顾今夕这糙妹子都看不出来,那位任先生真的不知道杨怀素的感情?
“任先生是二哥的启蒙老师?”
“不是。”任平生看着顾今夕的眼睛,没有一丝攻击力,淡淡雅雅,“顾二公子的启蒙老师是顾三爷。”
“是。”顾庭昱附和道,“我跟随三叔出来走动时才认识儒师,儒师曾指点我。”
“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儒师便是我的老师。”
说着有些上赶的感觉,任平生在丰莱国的地位很高,有多少人想拜他为师,可是顾庭昱称呼他为任老师,任平生并没有反对,看来顾庭昱的才学得到他的肯定。
顾今夕断断续续的和任平生说着几句话,然后陪杨怀素听着任平生和顾庭昱说之乎者也。
只是没多久突然有人来敲门,在门外低声道,“先生,宫里的贵人来了。”
宫里的贵人?
“我知道了。”打开门,任平生道,“三位要同我一起下去?”
“既然是宫里的贵人自然是要下去。”顾庭昱和杨怀素同时站起来,顾今夕跟在后面,目光淡淡一瞟,眉色微变。
现在是当值的时间,这位殿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任师。”当任平生走下楼梯时,那位穿着并不华贵隐隐约约透着书卷气和学子们谈天说地的皇子面带笑意的走过来,双手作揖带着恭敬道,“多年不见,任师面色依旧。”
“托五殿下的福。”微微侧身,并没有全受了司铭顷的礼,任平生面色没有一丝变化,他待人接物如水一般不着痕迹。
当看着任平生身后下来的人时,司铭顷面上闪过一丝讶异,轻笑带着熟稔,道,“没想到三位也在,早知我该拉着三皇兄一起来。”
“见过五殿下。”
福身作揖,不过司铭顷却拦住了顾今夕、杨怀素和顾庭昱行礼,他道,“在外面不讲究这些虚礼。”
真的是一点虚礼都不受,然后司铭顷看着任平生带着一丝希翼道,“听闻任师要展出那幅牡丹图,我只能不请自来了。”
“无碍。”任平生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五殿下稍等片刻,我去将牡丹图拿下来。”
“我与任师一起去,先睹为快。”
“好。”
顾今夕、杨怀素和顾庭昱并没有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