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巧的一番话让陶清逸侧目,但是他没有继续说话,只看着云巧扶着陶清琳回房休息。
等云巧伺候陶清琳睡下出来,发现陶清逸还站在原地,神色淡然,一张俊秀的容颜没了初来时的稚嫩,此次的事件又让他瞬间成长。
经历了这么多事,云巧也不求什么,只想着能安稳度过晚年罢了,可是眼下的事情发生,她知道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安稳了。
心里叹气,但是云巧还是乖巧的走到陶清逸身后,福身道,“公子在这里是在等婢子?”
“你自小在姑祖母身边伺候,自然是好的。”陶清逸转头看着云巧,却是不问梧秋院老夫人的胺臜事,而是对着云巧夸赞道,“姐姐的性子看着贤良,其实最是跳脱,难为你这么多年守在姐姐身边,忍着她的坏脾气。”
“哪里当得公子夸赞。”云巧福身,道,“而且小姐的性子很好,待婢子如姐妹。”
“姐姐自小就不分尊卑。”陶清逸看着云巧,眸色一闪,道,“既然姐姐待你这样好,你愿不愿意随我们回去。”
还真是不能小看陶清逸,这一句话挖坑挖得真深,云巧不管回答什么都是错的。
回答愿意,老夫人那边不会善罢甘休,回答不愿意,陶清逸这边也是不是干看着的。
总之,云巧是左右为难。
“我真是忘了。”云巧正在为难该怎么回答时,陶清逸突然道,“你的卖身契还在姑祖母手里捏着,去哪里真不是你自己能做主的。”
云巧却是听着眉心一跳,她压下心里的情绪,道,“婢子的去留皆由老夫人做主。”
“自然是由姑祖母做主。”陶清逸道,“你随我去梧秋院,我向姑祖母索要你的卖身契。”
看着陶清逸是个万事不管的人,可是这一话出来却是把云巧逼入死角。
陶清逸去梧秋院问老夫人索要卖身契,老夫人不允,她自然是继续留在府里,但是以老夫人的多疑,肯定会怀疑她背主,想想万嬷嬷陪伴老夫人这么多年,依旧还是因为小小姐的几句话就被老夫人舍弃了;
可若是老夫人允了,她跟随陶家姐弟回平阳侯府,等待她的,真的是新的生活吗?
当然不是!
陶清逸调查究竟是何人在背后诋毁陶清琳的事已有好几个月,前几日和晏哥儿喝酒,晏哥儿不小心吐露了些许,这位小公子从来都是愚笨之人,哪里还猜不出背后指使之人是谁。
而她回去,自然是人证。
她为老夫人做了那么多事,老夫人怎么会轻易放她离开?
云巧是骑虎难下,不知何去何从,突然有人敲响林竹苑的门,看去,是千嶂里的孙琪琪。
“见过陶公子。”孙琪琪福身,道,“我家小姐请云巧过千嶂里,有事要询问云巧。”
“哦?”陶清逸眼一眯,他前脚离开后脚顾今夕就来找云巧,难道这事不单单是梧秋院那位,连她也掺和了一脚?
刚才那么说,其实就是为了洗脱自己身上的罪名?
脑海里想了很多,孙琪琪不知,她只道,“小姐也请陶公子再去一趟千嶂里。”
“陶公子想知道什么,都能在小姐那里知道。”
一顿,孙琪琪继续道,“晏公子也在。”
庭昱?
“也好。”陶清逸没有拒绝,跟着孙琪琪一起回到千嶂里。
顾今夕的书房里,顾庭昱低头站着。
“都已经十岁了,这嘴怎么越发的没有把门了!”
“我这不是喝多了吗。”声音很低,要不是顾今夕身怀内力,还真是听不到顾庭昱的这一声嘀咕。
“喝酒?”顾今夕拎着顾庭昱的耳朵,恶狠狠道,“谁教你喝酒的!”
“二哥哥喝酒也是到了十五岁,你现在几岁!”
“夕姐姐,疼,疼!”顾庭昱连忙伸手想要掰开顾今夕的手拯救他的耳朵,但是没有掰开,只能喊着疼,希望顾今夕可怜他。
“还知道疼。”顾今夕看着顾庭昱小脸痛得皱起来,她也舍不得,于是道,“不会喝酒还学大人喝酒,真是给我捅了大篓子还不自知!”
说罢,顾今夕放开顾庭晏的耳朵,在他的额头上狠狠的弹了一下。
耳朵获救,顾庭昱捂着自己的耳朵可怜兮兮道,“我也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顾今夕冷笑几声,道,“你都把府里的那些胺臜事全都说出来了!”
“咱们府里有什么胺臜事。”顾庭昱动了动眼珠子,道,“也没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
听着顾庭昱的话,顾今夕冷眼看着他,冷哼一声,道,“真是越活越蠢!”
“小时候看着你机灵,现在比二叔还要蠢笨!”
“二叔好歹还知道为府里谋后路,你倒好,尽是给府里找麻烦。”
“幸好知道的是陶家表哥,你若是在外面喝酒,将府里的事到处嚷嚷,真是让阖府都颜面尽失!”
“到时候也不用我拎你耳朵,三叔就亲手废了你!”
顾今夕严厉呵斥的话,自小娇宠长大的顾庭昱终于变了脸色,他双手不知该放在哪里,满是自责。
“我…我只是觉得……”
其实喝醉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只是隐约有些印象,可是他自小就是金尊玉贵长大的,麻烦事从来都不用他亲自动手。
何况和陶清逸是至交好友,更是不会防备。
“对不起,夕姐姐。”
孩子要慢慢交,顾庭昱不是坏孩子,只是心眼诚实,对于自己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