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唐焰这话,一直沉默不语的华青衫开口了:“唐小子,你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修真者都是好勇斗狠之徒,心中有骄傲。”
“别看他之前那么卑微,小心你逼迫的太紧了,什么时候他就突然翻脸,就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唐焰笑而不语,神色诡秘地盯着庞嘉敏看。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庞嘉敏感受到这视线瞩目,出了一身白毛汗,心脏砰砰直跳。
“好好好!我答应了!”
庞嘉敏像是濒临死亡的人突然被抢救过来一样,额头上浮现出大滴大滴的汗珠,瞳孔散大,喘着粗气。
他是真的被唐焰吓到了。
如果唐焰是那种恶声恶气地放狠话,他还没那么害怕,毕竟自家师尊和唐焰是同一个等级的存在。
可唐焰这样皮笑肉不笑,让人心里发寒。
庞嘉敏刚刚开始修炼的时候,就曾经见到过类似的前辈。
那个老前辈身宽体胖,表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笑的一团和气,跟弥勒佛似的,对别人的冒犯丝毫不在意,可当天夜里,就把冒犯者的全家杀的一干二净,半个活口都不剩下。
“别哭丧着脸,能跟我混,是你的福分。”
唐焰笑的瘆人:“不用你天天在我面前晃悠,什么时候想起来用的着你的地方,你不要推辞就好。”
听到这话,庞嘉敏深深吁了口气。
堂堂修真者,还以为真要去给人当狗腿子呢!
他连忙应声允诺,表示衷心。
……
三日之后,玄永大师的法坛讲会如期召开。
这不仅仅是传道,更是一种薪尽火传的仪式,他选择今天圆寂。
少林寺的小沙弥、主持、头陀甚至是一些游方和尚、香主都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参加这次的盛事。
在这场法会之前数日,唐焰治疗了困扰着少林寺诸多高僧的顽疾,现在行走于少林寺内,几乎所有僧人都会停下手头的工作,郑重地给他行礼,称之为“红尘药佛”。
这次的法坛盛会,唐焰的蒲团位置和方丈释永华并列,几乎得到了最高规格的礼遇。
讲坛智商,玄永面含笑容,声音沧桑之中又蕴含着清冽,让人聆听智慧,如同醍醐灌顶,如饮琼浆,通体舒泰。
虽然没有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的异像,但唐焰从这一场讲道之中得到了不少好处。
触类旁通,对修行的好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的精神再次被洗礼,得到了老前辈的无畏、勇敢、牺牲等种种品质感染,心血激荡澎湃。
老和尚之前是拖着病躯,憋着一口气不肯死,现在是想要达成心愿,求仁得仁。
做完**之后,玄永双手合十,道了声南无阿弥陀佛,便闭上双眸,散去了一身内力,嘴角含笑,溘然长逝。
一代高僧,至此圆寂。
释永华一直被外人诋毁成“商人”,但他从小听着玄永的教诲长大,很尊重玄永,并没有利用他的尸体炒作,搞什么“肉身不腐”的把戏,而是按照罗汉礼洗涤熏香之后,便举行了火葬。
看着熊熊烈火在眼前燃起,唐焰仿佛看见了老人在向他招手。
“生命皆有尽头,世间可有长生不死者?”
看着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者在眼前死去,唐焰心中难受。
这样一个伟大的老人,留下人世间的烙印,也只有一部《玄永说佛三十三篇》罢了,再过一个世纪,不会有任何人记得他。
唐焰的心底,不可遏制地产生了对长生的追求。
火焰渐渐散去,唐焰注意到,木炭的黑灰之中,隐隐浮现霞光。
不仅仅是唐焰注意到了这一点,其他一些眼尖的僧人也同样注意到了。
“鹙鹭子!这是七彩鹙鹭子啊!”有城府不深的小和尚,情不自禁地开口道。
在佛教中,和尚死后所遗留的头发、骨骼、骨灰等,均称为舍利。
然而高僧尸体在火化后,所产生的结晶体,则称为鹙鹭子,也就是所谓的舍利子。
七彩舍利,那是得道高僧的象征,只有证得了罗汉果位的僧人,才会有这样的殊荣。
生前,玄永低调隐居,死后,玄永却声名大噪,被追认为怒目罗汉转世。
玄永所遗留下的七彩舍利子,被少林寺供奉高阁。
主持释永华固执的认为,玄永大师之所以能够在圆寂之后留下舍利,是因为完成了最后的心愿,修为圆满,其中至少有唐焰一般的功劳和因果。
他热情地邀请唐焰留下:“唐施主,你与佛有缘,何不就此远离红尘俗世,遁入空门呢?以你的悟性,将来肯定会修成正果的!”
对于这个出家剃度邀请,唐焰敬谢不敏。
“算了,真要了结这段因果,你们不如把大还丹的丹方给我研究研究。”
唐焰这话只是随口一说,却被释永华当了真。
如果是在百年之前,要有人提这个要求,肯定会被少林寺众多武僧乱棍驱逐。
可现代社会,能够通过丹方炼制出的秘药的僧人已经不复存在,虽然仍是秘而不宣的丹药,但和唐焰的恩情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
释永华将丹方的复本交给唐焰,仍然是一副歉疚之色,觉得自己对唐焰亏欠很多。
“施主若有事,大可知会一声,少林寺义不容辞。”
阔别了少林众僧,唐焰和周欣悦回到槐树街医馆,开始闭关研究起了“大还丹”的丹方。
华佗记忆传承中的丹方品级高、种类齐全,但时代在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