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听后,食指敲桌,许久才说道:
“福威镖局的创始人是林震南的祖父林远图,林远图曾以一套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打遍天下绿林道毫无敌手。福威镖局可说因此而威风了数十年,现在终不免彻底衰败了下去。”
宁灵珊疑惑的问道:“那什么辟邪剑法真这么厉害?比我们华山派的剑法更强?”
岳不群眼光迷离,好一会才说道:
“只论剑法的话,的确比华山派的诸套剑法要强。在三十余年前,余观主的师父长青子还是青年之时,就号称三峡以西剑法第一。说来,也算是一位极厉害的宗师高手了,可惜就完败在了林远图的辟邪剑法之下……”
“这余观主现在已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此时的武功早比其师高明不少。只是青城派武学较少,多年来余观主的武功一直不进。想余观主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岂不想在武林中扬眉吐气,出人头地。”
“初时对付福威镖局时,或只是为了那套《辟邪剑谱》,未必有杀人之心。只是后来的情况发展越来越严重,加上林震南自作聪明更是激怒了余观主,所以才把福威镖局给灭门了。”
宁灵珊回想当日的场景,娇躯有些发抖的说道:
“爹,那余矮子也太凶蛮了,比武输招,也算不得是甚么仇怨。杀子之仇找林家父子报也就罢了,却偏偏把不相干的人都杀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时。当年的林远图早已成名多年,是武林中众所钦服的前辈英雄,长青子却是个刚刚出道的小道士。后生小子输在前辈手下,原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岳不群皱眉说道:
“只是依为师现在想来,那长青子定是曾被那林家之人狠狠的折辱了一番,所以才认为这是他毕生的奇耻大辱,但又自忖敌不过林远图,此仇终于难报,以此郁郁而终。想为师年轻时,也曾去福建拜访过林震南的父亲,不想却被那守门的镖师好一阵污辱……”
“什么?”华山派众弟子顿时不干了,刚才还为林家打保不平,不想自家师父年青时竟也被那林家所辱。
梁发恨恨的骂道:“该死,那林家竟敢污辱师父,这就是污辱我们全派的华山弟子。弟子若早知道了,非在青城派之前就把他们林家给挑了不可。”
“对。”“对。”众弟子一个个义愤填膺,更有大叫青城派做的好的,宁灵珊也是一脸的气愤状。
岳不群摇摇头道:“为师当时虽气,却也没有找林家的麻烦。只在镖局门口留下了两个深深地脚印,以示不满。”
众弟子听了更是大哗,怒火更炽,直骂林家不要脸,卑鄙无耻,林家三口如在眼前,非被众弟子给分尸不可。
宁灵珊也是小脸发青,问道:“爹,那个死字呢?又是谁留下来的?”
岳不群说道:“当年你娘怀着你时,跟我路过福州。知道了我受辱的事后,一直不岔,想找上门去,给林家一点颜色瞧瞧。正好碰到那林平之刚刚满月,林震南之父因饮酒过量去世的白事。所以你娘就放了林家一马,只是在福威镖局门口,以指力写了一个死字,不准福威镖局踏入陕西一步……”
众弟子气愤的纷纷抽出长剑,叫道:
“师父,咱们这就去找余观主要人,弟子们非把这无耻之极的林家三口给千刀万剐了不可。”
岳不群摆摆手道:“算了,林家已经得到了他们应得的报应,落到了余观主手中,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岳不群见气得紧咬嘴角,小脸铁青的宁灵珊暗想:这回林平之与珊儿之间的孽缘应该斩断了吧!
又瞄了一眼躲在角落中,把身子紧缩的驼子。他日后见着了华山派,怕是有多远就逃多远了。
此时雨大如黄豆一般,越下越大,只见一副馄饨担从雨中挑来,到得茶馆屋檐下,歇下来躲雨。
卖馄饨的老人“笃笃笃”敲着竹片,锅中水气热腾腾的上冒。岳不群和华山众弟子早就饿了,见到馄饨担,都脸现喜色。
陆大有叫道:“喂,给咱们煮九碗馄饨,另加鸡蛋。”
那老人应道:“是!是!”揭开锅盖,将馄饨抛入热汤中,过不多时,便煮好了五碗,热烘烘的端了上来。
岳不群见这人身形有些记忆,仔细一打量,不由惊道:“原来是南少林的何兄,多年不见,何兄风采依旧啊?”
来人正是当年有过一面之缘的何三七,要说何三七这些年来与岳不群一样,不好名利,却更喜欢奔走于四方,哪里热闹就往哪里凑,又不多话,只是当个路人甲。
这种情况以阴谋论来说,何三七暗中心里没有鬼才怪。只不知林家的事,其中有没有何三七的谋算。反正不管已事,先高高挂起罢。
何三七一脸猥亵的笑道:“我一个糟老头有什么好风采的。倒是岳先生,二十年时间不见,依然如此的卓而不群。”
岳不群与何三七相互恭维了几句,何三七问道:“岳先生平日里一向少见,就连陕西地界的英雄好汉,想见岳先生一面都难,今时怎么有空远来湖南,为刘贤弟道贺啊?”
岳不群说道:“刘贤弟与我虽然少见,但是这些年来一直书信不断,算得上是信友。刘贤弟马上就要退出江湖了,我这多年的信友怎能自抬身价,不亲来为之道贺呢?”
何三七点了点头,说道:“可惜啊,刘贤弟现在正值壮年,这就归隐山林了,正道江湖又要少了一位宗